甚至直到现在,公冶皓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学?会了隐藏,就像高老先生说的,他太?聪明,所以在知道自?己表现的样子会引起别人警惕的时候,他便?慢慢的开始收敛。
公冶皓骗过了很多?人,可唯独高老先生,一见他就叹气。
“南山,唯有真心能换来?真心,你?如此算计人心,焉知将来?别人不会如此待你??”
高老先生说。
他似乎依旧没那?么喜欢公冶皓,但他对他的好与关切,也都是真的。
那?个老头子,就是爱想太?多?。
对着他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还要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夕阳西?下,乘着晚霞,马车徐徐穿过街市,来?到高老先生曾经的宅院。
这座府邸大门?紧闭,门?口?生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安静的街道看不出往日学?子往来?的繁盛。
马车停在梧桐树下,阮荣安以为就看看,谁知公冶皓却带着她下了马车,走到侧门?,没让下人动手,亲自?上前,弯腰挽起衣袖,伸手顺着木门?摸索。
阮荣安有些惊讶,团扇半遮面?,睁大眼睛看着公冶皓忙碌。
“你?在找钥匙?”她问。
她见过公冶皓很多?的样子,他礼仪端整的,虚弱的,平静的,大多?都从容而雅致。
而像现在这样带着些许淘气的举止,阮荣安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说呢。
就感觉他更像个人了,不是多?智近妖的权相,而是跟她一样的普通人。
阮荣安想到,上前在公冶皓身边蹲下,也懒得摆什么贵女的仪态了。
她歪着头,看公冶皓的动作。
入目是公冶皓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太?瘦了,手腕纤细的仿佛一折就要断了,若是别人,这样怕是显得有些可怖,可他皮肤冷白如冰雪,俊美温润,如此弱不胜衣,反倒让人心中怜惜。
公冶皓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她一眼,入目是阮荣安好奇的眼。
她的裙摆散开,堆在地上,漂亮的像朵花。
阮荣安跃跃欲试,“要不我来??”
公冶皓倏地就笑了。
“找到了。”他说,收回手时,指尖捻着一枚钥匙。
“老师嘴硬心软,虽然有规矩不让晚上出门?,但还是默认了大家在门?后偷藏钥匙的事情。”
“只要不耽搁功课,”
说着话,公冶皓打?开门?上的锁,带着阮荣安进去。
院子很普通,不奢华,但也算不上简陋,地上铺着平整的石砖,整个院子,最大的屋子是学?堂。
住的地方在后面?,一排屋子过去,以阮荣安的眼光来?看,地方实在是有些小。
而求学?的那?些年?,公冶皓就住在其中一间。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护卫们找了个灯笼出来?点上,公冶皓在前面?徐徐走过,阮荣安看着他昏暗中的身影,仿佛走进了那?段公冶皓在这里求学?的时光。
那?时候,他是否就是这样?
石砖地不像青石板地,多?少有些不平,好在阮荣安有些身手,倒也走的平稳。
但公冶皓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