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琴声响起。
阮荣安下意识以为是公冶皓在弹琴,只是再一听,又觉不像。
公冶皓的?琴声幽邃,仿佛置身深潭,平静之下,是惊涛骇浪。而这道琴声,却轻快明朗,若山间?清风,向?人述说着?自身的?情意。
“这个琴声,是叶十一吧。”
阮荣安笑道。
陆七内敛,叶十一则要活泼的?多。
虽然?同行,但?阮荣安与?两人相处的?并不多,每日倒是能见上几面,但?她没怎么?理会,便依旧有些生疏。
“变天了,先生怕是又要生病了。”
阮荣安有些担忧的?说。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公冶皓就生了热。
其实从昨日起他就有些不舒服,随行的?大夫立即开了药疏散,但?等到今日下雨,他还是生了病。
“阮姑娘。”
高程守在门前,看?到阮荣安来,忙轻声见礼。
“大夫怎么?说?”阮荣安道。
“还是那一套。”
高程闷闷的?说。
话出?了口,他立即反应过来,开始详细解释。
但?他不说阮荣安也?懂,公冶皓的?身体?好不了,眼下不过是拖时间?罢了。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
不过高程说着?,阮荣安也?就听着?。
她进了屋,便见紧闭的?屋内燃着?两盏烛火,略有些昏暗的?光芒里,公冶皓倚在榻上,脸色白到几乎透明。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公冶皓抬眼,“别被我染了风寒。”
他有些气短,说话带着?些许喘。
“我不怕。”阮荣安的?身体?一向?康健,一年到头,连病都很少生。
但?公冶皓却始终望不掉她年初那场大病。
这人平日离看?着?好好的?,要真生气了病,反倒格外吓人。
听公冶皓提起,阮荣安眉眼动了动。
其实她那场病说起来有些蹊跷,她身体?极好,按理说只是淋一场雨,最多只是咳几声,可偏偏就生了那样大一场病。
然?而,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公冶皓,甚至还有一月,都仔仔细细的?查过,丝毫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她似乎真的?就只是单纯生了病。
苏醒过后,阮荣安有过猜测,她总觉得,是那话本子里写了她要死,所以她就要病,就要昏迷不醒,就要死。
但?她最终还是醒过来了。
“也?就那么?一次。”阮荣安嘴上辩驳。
公冶皓无奈笑笑,正要说话,便人不足闷咳起来。
他弯了肩背,胸腔扯得半个身子都在震颤,如此虚弱,偏偏脸颊却潮红起来。
阮荣安手足无措了片刻,忽的?想起,弯腰为他拍了拍背心。
公冶皓身体?微僵。
“一月,有办法?吗?”无暇他顾,阮荣安转过头匆匆问。
一月立即报出?几个穴位,说,“姑娘,轻轻按揉应该能作用。”
阮荣安本来准备让一月来,但?想起前些时日公冶皓不肯让别人碰他的?那一幕,索性自己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