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
谢暄想说什么,但却已经顾不上答。
“这次……不会了。”
谢暄忍不住想起从前。
浑浑噩噩,如同坠进火窖被烧上一天一夜,然后从动一下就会龇牙咧嘴的锐痛,到总算能忍受的隐痛足足折磨了自己三四天。
这就是谢暄对第一次与傅行简亲热后所有的记忆。
荣德后来还安慰他,说傅大人肯定是心疼的,不然怎么每日几次地来看他,而当时两天吃不下饭,整整清瘦了一圈的谢暄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心中不知是苦还是甜,用仅剩的理智说了句,
“他是怕我死了没法交代。”
第三日和霍二约好的酒局没去,他竟直接杀到了王府,见着他这幅凄惨模样气得当场破口大骂,话说得快了,冒出一句咱们就是对青楼小唱也会怜惜几分。
如今想想,霍二关心他不假,却也着急来探虚实,毕竟闹这么大动静,估计上至皇宫,下至官员茶余饭后,都是他圆了房这事儿……
鼻翼轻轻翕动,紫檀木大床持续散发的幽香唤回了谢暄缥缈的思绪,喘息仍未定,后背紧贴着逐渐平稳起伏的胸膛,汗水早已浸融在一起。
当被反复揉捏在一起的神志与震颤着六腑的撞击结束,谢暄才恍恍惚惚地觉出手臂上的痛,当然不止这点痛,肚子里酸坠不堪,动一下,那里也会痛。
傅行简侧身从背后拥着他,从身下环过胸口的右手臂仍紧收着,五指深陷在自己左臂的皮肉里。
他居然有两个第一次,荒唐,却没法不想从前。
只是现在这个傅行简强势霸道又狡猾,谢暄只要挣扎反抗就轻轻抽气,吓得他以为碰着了伤口而赶紧停下,迷迷糊糊地被带到床边,在透不过气的唇齿掠夺中被攻陷,最后稀里糊涂地就被剥了衣服。
谢暄不愿承认自己那欲盖弥彰的一点点纵容,更不肯承认在沉沦前居然还带有一丝期待。
没有记忆中撕裂尖锐的疼痛,很钝,不是不能忍受,可谢暄还是哭得厉害,抖得近乎痉挛。
他会小心翼翼,会轻声哄着,会停下来让自己先……
可愈是怜惜,愈不可抑。
谢暄清楚这是委屈,是被温柔以待才会有的,如滔天巨浪般倾倒的委屈。
脸颊下的枕头冰凉濡湿,湿得彻底,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没有落下去,谢暄被翻转,那滴泪被噙去,轻轻厮磨于唇间。
然而气息突然抽离,谢暄半撑起头去看,傅行简捞过掷于床头的外衣披上,然后点燃了一旁的灯火。
橙红的光幽幽亮起,谢暄才惊觉他们竟从大白天荒唐到了晚上,耳边柜门轻响,一只瓷瓶握进修长的手指中,傅行简几步回到床边,坐下,手倏然钻入被下。
被握住脚踝的谢暄一惊,看着他手中那瓶,“是什么?”
“你哭得这样厉害,我看看是不是伤了。”
傅行简话音刚落,谢暄身下一凉,盖得好好的被褥从腿上滑落至小腹上,右腿被抬起,竟搁置在了他受伤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