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榕花心惊胆战喊了一声“爹”。
老头子没搭话,脸色阴沉盯着虚空一点。
刘榕花见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胡子倚在门边上抱怨一声:“爹,您也不出面,就让那丫头狂。”
“哼!”老头子喉咙处出低沉一声,他抬了眼皮看向刘榕花:“这事你办的不错,就是那丫头初出茅庐,霸气外露,找死。”
“您说的太对了。”这句话直接把刘榕花心里的火气撒了一半。
回了孙家,说句话的功夫,夏夏和翠花跟着孙家父子去看板车。
牛车是借的三叔的,夏夏卖皮子的功夫,孙祥就去了三叔家,板车没解下来,跟三叔说明情况加赔罪,再三承诺新的架子车做好就给他送过去。
因为耽误人家用车,高翠花还让孙祥带了鸡蛋赔罪。
几人到了木匠那里一问,才知道一个好点的板车就要六百五十文。
这个价格还是因为上次孙老汉他们刚打了柜子的缘故,木匠才愿意让点钱。
也是高翠花再三掰扯的结果,经过这次,夏夏才见识到她翠花婶子的口才,讲价话术用得贼溜。
孙老汉兜里的钱刚好够定金,所以就没让夏夏付,付了定金,木匠接了活,说让他们七天后来拿。
碰巧回去路上,他们碰见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孙大脑袋。
孙祥虽然是有意避开,但两人还是撞上了,孙祥低声喊了一句:“师父。”
孙大脑袋点了点头,嘬口烟锅子跟孙老汉搭话。
高翠花插嘴问起之前的事情:“老二,我家老大说在仙源镇看见你了,是你不?”
孙大脑袋看了一眼高翠花,犹豫地应了一声:“是我,嫂子。”
他说完借着鞋底敲了敲烟锅子,又扯起其他话题:“巧姐儿就是嫁到那边了吧?”
孙老汉看他这个反应,心里明白了大半,按理说给镇上这么大的老太爷吹唢呐,是好事,孙大脑袋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何况,这话头转得太快了,很明显,他也咂摸到怪异之处了。
不料,高翠花不吃这套:“对,就在镇上。老二,你是不是现啥了?”
这话问得相当直白了。
孙大脑袋抬烟杆的手停了一下,“嘶”一声,他扭头瞅了孙老汉一眼,两人一看对眼,孙大脑袋彻底明白了。
闻言,孙大脑袋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拉着孙老汉往路边上靠。
这会子太阳快下山了,天冷了起来,土路重新冻得梆硬,几人挪动脚步时出沉闷的声音。
嘈杂声结束后,孙大脑袋咂摸了一下嘴,扯着孙老汉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哥,我跟你这样说,我听见了。”
高翠花撇了撇嘴,不知道这哥俩打什么马虎眼呢,夏夏站在一旁没吭声。
孙老汉拿出诚意交换信息:“我也听见了,虫子对吧?”
孙大脑袋一拍大腿:“哥啊,太对了,我都不敢跟人家说,我一吹它就动的厉害,叫声渗人得很。”
他吃喇叭匠这碗饭,别人再看得起,他也就得守规矩,主家的事情不过问,所以这事只能憋在心里。
孙老汉一听这话,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还是不免咽了咽口水,哥俩沉默了,显然都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夏夏客气道:“叔,能把您的唢呐给我看看吗?”
孙大脑袋犹豫下,但又想到听说的马车事情,最终还是从身上解下来递给她:“只能看看,可别瞎玩。”
孙祥眼巴巴地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