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昭心头一跳,下意识往楼下望去——百里执疏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束出劲瘦的腰身,他从马上下来,让店小二将马牵到后院马厩,他面容冷峻,微微抬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茶楼二楼,与萧华昭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萧华昭呼吸一滞,有些心虚的迅别开脸,假装没看见。
季鹤熙“噗嗤”一笑,心领神会的将窗户关上:“哎呀,怎么感觉我小表叔有些坐不住了啊?”
茶楼雅间的门被推开时,萧华昭正低头喝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百里执疏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也没有主动开口。
季鹤熙识趣地起身:“那个,小表叔,小表婶我去楼下看看热闹,煦安去买书也该回来了,我顺道等他,之后我们就回侯府了,你们慢慢聊。”
门关上后,屋内一片寂静。
萧华昭依旧不吭声,慢条斯理地剥着碟子里的松子,一颗接一颗,就是不看他,这次就是要让他长记性,让他再烂好心,烦人的不行!
百里执疏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昭昭。”
萧华昭轻声“嗯”了一声,仍旧不抬头。
百里执疏沉默片刻,忽地伸手,将她指尖刚剥好的松子捏走,放入自己口中。
萧华昭:“……?”
小姑娘终于抬头,气呼呼的瞪大眼睛看他:“百里执疏!你干嘛抢我的?”
百里执疏垂眸看她,并不在意她直呼他的姓名,克制住自己想要质问她的心情,努力语气平静的问道:“为何不去王府?”
萧华昭别过脸:“不想去。”
“为何不想?”
“就是不想。”
百里执疏盯着她看了半晌,抿了抿嘴道:“因为前几日的事情吗?”他没敢问是不是还因为……他要是问了,小姑娘大概就真的不会再理他了,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萧华昭指尖一颤,松子壳“啪”地裂开,她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哦?前几日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百里执疏叹了一口气,在她身旁坐下:“那日街上,我只是顺手扶了人,并无他意。”
萧华昭轻哼一声:“扶人?扶到人家府门口?”
“她是兵部侍郎之女,马车失控,我让全贵儿顺路送她一程,并没有亲自去送她。”
“哦,顺路。”萧华昭点点头,故意语气凉凉的,“那她怎么跟别人说,你对她‘格外关照’?是啊,毕竟是让贵贵去送的呢,亲近极了。”哼,这次不给他百里执疏长个记性,她就不姓萧!嫂嫂说的对极了,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百里执疏眉头一皱:“她说什么了?”
萧华昭不答,只是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丢给他:“你自己看!”
百里执疏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纸条上是女子娟秀的字迹,写着:“多谢宸王殿下那日相护,若非殿下出手,臣女怕是难逃一劫。殿下待我如此不同,臣女心中感念,望日后能再得殿下垂怜……”百里执疏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用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眯了眯眼睛,恐怕青松巷这马车出事,也是故意为之了,兵部侍郎柳家庶女……
他抬眸看向萧华昭,声音低沉:“我不知道她会写这些,若知道,我不会帮她,更不会扶她。”
萧华昭别过脸,语气闷闷的:“你当然不知道,你只知道自己顺手帮了人,却不知道旁人会怎么想。”
百里执疏沉默片刻,忽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昭昭,我……”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康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