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开了锁头,推门进去,见到了大娘子杨氏。
杨氏被绳索绑着动弹不得,缩在墙角,那身翠绿的衣袍凌乱带泥,头蓬乱,双眼无神,露出的手腕布满条条红痕,嘴巴塞着布团。
杨氏一见到进来青竹,挣扎着想要出声,可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出呜呜的声音。
青竹居高临下地看着形容狼狈的杨氏,轻挑眉宇,趾高气昂。
“大娘子,纪司业带着族长和宗族耆老上门来了,为的是您这桩田产买卖的事,主君让老奴来传话,说您要是不顺从他的意思,娆姐儿的婚嫁,您晓得的。”
杨氏看向青竹的眼睛充满恨意怒火,恨不得将青竹和纪知进两个厚颜无耻的狗东西生吞活剥了。
对于纪知进,她多年忍气吞声,不敢违拗一句,如今他为了妾室母子竟然祸害她的女儿。
杨氏挣扎着抖动身体,眼泪从眼角滚下来,她被纪知进掌控,只能任他宰割。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娆儿的婚嫁,她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纪知进给娆儿找的那个秀才,是华小娘娘家的侄儿,那秀才是个烟花的领袖,娼妓粉头不知包养了多少。
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祸害自己的女儿。
青竹敛去脸上的趾高气昂,再劝道:“主君和华小娘只要田产,大娘子,您就答应了吧,保不住田产,至少您还把握地住娆姐儿的婚嫁不是?”
主君知道娆姐儿是大娘子的软肋,只要把着娆姐儿,就能拿捏大娘子。
娆姐儿品貌虽然不及晏姐儿,却也是个美色胚子。
主君不会把娆姐儿嫁给华小娘侄儿,但肯定会把娆姐儿嫁到权贵之家谋求利益。
“夫君,抽他。”纪晏书站在门外,双手抱胸,兴致闲闲地吩咐李持安。
她听到青竹的话,不由得感叹堂叔父和青竹这对主仆。
狼心狗肺,黑心黑肝,道貌岸然!
“得令!”
李持安上前,一把抓住青竹的衣领,两记耳光“啪啪”抽下去,一掌就将人打出门外。
青竹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叫嚣道:“谁打本大爷?”
“是我。”李持安立在台阶上,神情很不爽。
青竹睁眼看清了石阶的人,“李大人……”忍痛忙翻身过来跪下,“李姑爷……”
李持安轻斥,“一个奴才也敢欺负主人,看来送府衙才记得尊卑上下。”
青竹磕头求饶,“李姑爷饶命,李姑爷饶命……”
“堂叔母,”纪晏书拔下杨氏嘴里的布团后,便解她身后的绳索。
“晏姐儿……”喉咙焦躁,杨氏不觉咳了几声,“你是来救我的…娆儿…被她爹关在幸全阁了,帮我把救出来……”
抽掉绳索,纪晏书将杨氏扶起来,杨氏脚步虚浮,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好在杨氏抓了她一把,她又出手扶着,才没摔下去。
纪知进一天没给杨氏进过水米了,杨氏脸色泛白,看起来就虚脱不已。
纪晏书倒了杯水给杨氏,杨氏拿过,咕噜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