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哲无言以答。心里是暖融融的。现在,社会上,绝大多数新婚女性,都排除和老人住在一起的。而自己的父母,年老体衰。秦晓哲的圆满计划是:如果任春梅接受他,他就另请保姆照料父母。但不住在一起。
“尽管生活中有许多遗憾。有些遗憾实在无力弥补。但,只要能够,我们就尽量让生活少点遗憾,或没留遗憾。”任春梅道。“这是我的生活原则之一。”
“那,你的生活目标是什么?”秦晓哲问。心下有些释然。终于从刚才有点发窘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生活目标?”
“就是,有什么理想,事业上,或者,生活上。”
任春梅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活好每一天,处理好每件事,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人生规划。你呢?”
秦晓哲犹豫了一下,答:“……我有;我想在政治上有一番作为。”
任春梅轻轻道:“谢谢!”
秦晓哲忽然感到一阵暖心。在中国,从政人,一般不向外人袒露心际的,刚才犹豫,习惯使然。而任春梅能说出“谢谢”,说明她读懂了他的内心。自己向她敞开了胸怀,她领情了。
秦晓哲索性打开心扉,道:“但,政治家也是多种多样的,一般文化人都会说世界上最坏的人,就是政治家。但我不想做那种不择手段的政治家。这就是悖论了,时下,就遇到困惑了。”
任春梅看看秦晓哲,目光清澈。
秦晓哲便将童(副)秘书长拿任春梅前景进行政治运作、和自己进行交换的事跟任春梅说了。言毕,问任春梅:“如果你是我,你怎么选择?”
任春梅微微笑了,“我的秦大局长,我不是你,我无法帮你设想。”
秦晓哲:“那——站在你的角度呢?”
任春梅:“我且先问你,这个童,放在正处的位子上,称职吗?”
秦晓哲:“就我目前了解的他的情况而言,应该是称职的。这次项目,其实真正策划人,是他。他是有水平的。但,我不喜欢他的做派,拿正常的工作作政治交易。”
任春梅又笑了,用玉指指指秦,“你呀——人家秘书长,不仅给你介绍女朋友,还为了帮你俘获她,策划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煞费苦心,同时,让你政治上又有收获,你不仅不领情,还有抱怨。你良心大大地坏!”任春梅用了句电影上日本人的语式。
秦晓哲也乐了。“他现在不是在打压你拿你做交换吗?证明他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
任春梅陷入深思。
秦晓哲:“你说,我该为他打招呼吗?”
任春梅:“我的秦局长,你这是在考察我吗?”
秦晓哲眉宇拧出大大的疙瘩。他不解。
任春梅:“如果我说是,意味着我从中捞到好处,因为这样,他就会让我的副总过。如果我说不是,明显是一种三输的局面,他,我,还有你和他的关系,这种主意,你让我出?”
秦晓哲指着任春梅,说不出话来。
任春梅:“干吗,想打我呀。”
秦晓哲高深莫测地一笑:“你知道,有时女人太聪明,是不太受人——喜爱的。”秦晓哲的原话是:“有时女人太聪明,是很难得到爱情的。”但这个句子在口腔里拐了个弯。又说:“但聪明的女人,在喜欢她的人那里,是无价之宝。”
任春梅长叹一口气。
“秦晓哲!”她直呼其名道,“这样和你谈话,累呢,我想告诉你,我的想法,就是,童秘提不提,你不要把我的因素考虑在其内,我说得直白或残酷点吧,我不会因为你帮我提了副总而感谢你,也不会因为你没帮忙而疏远你。”
“可你,本来就应该是副总、甚至是老总的位子上的,现在倒好,因为我,反而扯绊了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麻烦!”任春梅道,语气有点冷峻了,“能不能不再讨论这些了,行吗?你作任何决定,我都接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