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预料,但这话仍如一道惊雷般,劈在黎纤头上。
一瞬间的空白后,黎纤便笑了,笑得肩膀生疼,却都没有此刻来得心痛。
她哑声发问:“谢挚邢,这便是你的报恩?”
他怎会不知犬戎是何处。
五年前守下京城后,黎纤领兵将犬戎十六部屠了大半,犬戎人恨她入骨。
和亲?
这处置怕是比死了还难过。
没等到他的回话,黎纤便被侍卫押向了天牢。
几日后,天牢。
黎纤背靠墙壁,席地而坐。
肩膀上余痛难消,眼前无光,昏暗一片。
在这个世界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可任务进度仍显示着98%。
黎纤阖上眼,想着,快了,马上可以回家了。
此时,有人进了牢房。
在这潮湿难闻的鬼地方,黎纤竟能嗅出谢挚邢身上的味道。
一阵难挨的酸楚,她睁开眼。
眼前的谢挚邢绯色官袍,依旧一派清朗,正垂眸看着黎纤。
谢挚邢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黎纤,还是头一次。
对视良久,黎纤冷冷地发问:“你们把周骁怎样了?”
谢挚邢微愣,随即面无表情道:“长公主自身难保,倒还有力气关心别人。”
黎纤别开眼,懒得看他。
“他因我受难,我自要关心。”
多可笑,有人为她从南方迢迢而来,被冤下狱。
她鼎力相助之人,却恨不得让她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