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当她夫婿,那不行。
她虽不是中原人,却也入乡随俗了多年?,和?前夫的长子交颈缠绵已是忍受了极大?的羞耻感。
再让他做她的夫君……
光是想想她和?他夜夜同?榻而眠,唤他“夫君”的画面,洛云姝就羞耻得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如今他因?为失忆,近乎换了一个人,还不曾到想娶她的地步。
但回想那夜在空旷大?殿中他扯下她衣衫的放肆,洛云姝便一阵恍惚,好像她才刚认识他一样。
如今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过她,她只能克服懒惰先跑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跑,幽居山中的日子逍遥自在,她实在是懒得挪地方。
可失忆的蛊都不能拦住姬君凌那等见不得光的心思。蛊只能用一次,她只能在他沉溺前跑掉。
姬君凌也只是刚开始,对她的执念没强到放下公事找她的地步。
说?不定过段时日他就冷静了。
可洛云姝始终不明白?为何他不论是否失忆都想占有她。
就跟曹孟德独好人妻一样,有着?诡异的癖好。莫非是因?他姬君凌过早丧母,又出于野心追求以下犯上的征服感,便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子?
“烦人……”
越想心越乱,洛云姝在摇椅里翻了个身,弄出“吱呀”的声响。
身侧老妪不悦咕哝:“心不够坚定,还想一刀两断。我?看?你这是作茧自缚,到头来白?忙活了一场不说?,说?不定还会让那小子因?爱生怨。”
张媪是她在中原偶然认识的一位长辈,巧的是张媪也是苗疆人,还曾是天蟾教的祭司,是她师父的师叔。
四十?年?前张媪救了个中原人,二人互生情愫,她抛弃了祭司的身份同?那位中原人双宿双飞。
几年?前洛云姝碰到了张媪,两人在中原都没什么亲故,偶尔也会往来,这次被姬君凌步步紧逼,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才躲到这村子里来了。
洛云姝倏地坐直了身子,反驳:“你为何说?我?不够坚定?”
老妪以过来人的身份嗤了声:“你也没有完全不动心,不是么?”
洛云姝沉默了。
老妪问:“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报复你那儿子?”
洛云姝垂着?睫,压下心里的怪异,嗤道:“那小子已不是个垂髫小儿,再有一年?多就要及冠了,这点破事都解决不了,算哪门子公子哥?再说?,我?虽是他阿娘,但也是我?自己。”
话?又绕回来了。
张媪反问:“那你为何不遵从本心?我?看?啊,你是还不了解自己。”
洛云姝噌地一下起了身,转身就要回屋,迈出两步又停下来:“谁能比我?了解自己,我?是动过心,那又怎么样?我?的本心有对他的动心,也有别的东西,比如自由?,比如——”
她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