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峰尘道温热的手掌覆在林兮眼前,剑气化作轻纱缠绕她的腰身。
林兮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被熟悉的松木香包裹,耳边风声呼啸。
"神神秘秘的"她笑着攥紧他的衣襟,孕肚隔着衣料贴在他胸膛,"星晚都踢你了。"
果然,腹中传来几下有力的胎动。
峰尘道身形微滞,掌心贴上那处隆起轻抚:"乖。"这声低哄不知是对林兮还是对胎儿,倒让星晚安静下来。
足尖触到实地时,林兮嗅到清冽的山泉气息。
覆在眼前的手掌移开,她睫毛轻颤着睁眼,随即倒抽一口凉气——
层叠星枫掩映间,一座琉璃为瓦、星木为梁的宫殿依山而建。
檐角悬挂的星砂风铃在暮色中流转,整座建筑竟与山势浑然一体,仿佛天然生长于此。
"这是"
"避暑山庄。"峰尘道牵起她的手,"为你。"
林兮怔忡间已被带入庭院。
月光穿透特制的琉璃穹顶,在地面投下流动的星图。
她赤足踩上去,惊觉每一块地砖都刻着不同的星象,随着步伐亮起微光。
"你什么时候"她声音颤。
峰尘道不语,引她穿过回廊。
两侧立柱上密密麻麻全是剑痕,细看却构成繁复的星轨图案。
廊边栽种的星灵草无风自动,草叶间藏着微缩的星辰模型,正是林兮孕期常念叨的二十八宿布局。
"两个月零七天。"他突然开口,"每日辰时来。"
林兮眼眶热。
那正是她孕吐最严重时,峰尘道每日借口晨练离开的时辰。
她抚过廊柱上未打磨平整的刻痕,突然在某处停下——一道特别深的剑痕旁,沾着早已干涸的暗色血迹。
"阿尘!"她猛地抓住他的手。
剑尊掌心新茧叠旧茧,食指指节处还有未愈的细碎伤口。
峰尘道迅收手:"无碍。"转而指向庭院中央,"看那个。"
一株通体晶莹的星泪树矗立在玉石台上,树冠缀满光的花朵。
林兮走近才现,每片花瓣都是薄如蝉翼的剑意结晶,轻轻触碰便会响起《安星诀》的旋律。
"星晚会喜欢。"峰尘道从背后环住她,大手覆在她腹上。
胎儿似有感应,在宫腔内轻轻转动。
夜风拂过,整座山庄突然活了过来。
屋檐下的星砂铃铛自行摇曳,地面星图渐次亮起,最后连回廊立柱都开始散柔光。
林兮这才惊觉,所有建筑布局竟构成一个巨大的立体星盘,而她正站在天枢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