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里面躺着两份契约,孟跃都签字画押了。
&esp;&esp;嬷嬷才明了,难怪匣子那么轻,不像装了金银,但此刻又那么重,仿佛承载着金银。
&esp;&esp;卫老夫人没有立刻应下,留孟跃用了一顿午饭,把人送回麦坊。
&esp;&esp;傍晚宣兴伯散值回府,被请去卫老夫人的院子。卫老夫人与他道了原委,宣兴伯沉吟,道:“不知母亲如何想?”
&esp;&esp;卫老夫人缓缓打着扇儿,回想了一下孟跃,“连穗那孩子看着面冷,但言语稳重,不像个奸的。我又派人去杏花巷探查,确实是小叔子带着寡嫂孤儿。”
&esp;&esp;“他那寡嫂也是个苦命人,大半张脸都毁了,整日覆面,听闻有一日不小心被风吹起幕篱,吓着巷子里的孩子。后来邻居们都避着他家。”
&esp;&esp;不过也正因此,没传出什么寡嫂小叔子通女干的难听话。
&esp;&esp;宣兴伯觉出味了,试探道:“母亲是想应下此事?”
&esp;&esp;“老身是没瞧出什么弊端。因着那麦坊,更加佐证六殿下纯孝。”
&esp;&esp;宣兴伯这两日太忙,还不知道此事,茫然道:“这与六殿下有何关联。”
&esp;&esp;卫老夫人与他分说,宣兴伯也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感慨:“这麦坊还真有两分运道在身。”
&esp;&esp;卫老夫人不语,算是默认了。
&esp;&esp;次日,一份签字盖章的契约送回麦坊。
&esp;&esp;孟九撒娇软语讨了契约看,捂在心口,激动的喘气。
&esp;&esp;“天爷啊,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难住郎君呢?”
&esp;&esp;孟九将契约还给孟跃,整个人恨不得腻在孟跃身上。
&esp;&esp;孟跃食指抵着她眉心,“今儿的字认了否?”
&esp;&esp;孟九神情一滞,打了个哈哈,赶紧退出正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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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孟跃让刘生将麦坊背后靠山是宣兴伯府的事隐晦传出,卖蛋糕时女娘们不经意提及,宣兴伯府老太君喜欢哪种蛋糕,伯夫人和府里的小郎君们又偏爱哪种蛋糕,有心的自然就明了。
&esp;&esp;若非双方来往过甚,麦坊哪晓得贵人喜好。
&esp;&esp;无心的听见这话,也只会觉得贵人喜欢的蛋糕,他们也要尝尝。
&esp;&esp;章利顺彻底歇了心思,他还没胆子同伯府杠上。
&esp;&esp;然而他歇了心思,孟跃却起了心思,没得受了欺负不反击的。
&esp;&esp;“章府的产业很杂,章利顺贪得很,一只苍蝇从他眼前飞过,都得留两只腿儿。”孟九剥着瓜子,撇嘴道。
&esp;&esp;孟跃搁下笔,吹干墨迹:“你看看,章府的产业是否都概括了。”
&esp;&esp;孟九如今系统性的学习,很认得几个字,她正要细看,先被这手簪花小楷惊艳,“郎君,你写的字是我见过最好的。好些书生都比不上你。”
&esp;&esp;往年春闱,也有读书人到酒肆消遣,孟九那时常哄的对方留下墨宝。
&esp;&esp;赴京赶考皆举人,正经功名,孟九这评价不可谓不高,她也更觉孟跃高深莫测。
&esp;&esp;平头百姓根本养不出这样的美玉,难道是郎君家道中落。
&esp;&esp;孟九神情变化,她小心翼翼询问,孟跃只摇了摇头,三言两语带过,“我这手字算不得好,真有一个人,年岁比我小,字却比我好,随意挥洒都是道不尽的灵气。”
&esp;&esp;天赋资源努力都堆叠在一人身上,当真担得起钟灵毓秀四个字。
&esp;&esp;孟九惊讶,能让郎君这般称赞,又该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esp;&esp;她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认真看孟跃罗列的行当,密密麻麻几十项,这些都是章利顺从前与她提过的。还有没有旁的,孟九也不得而知了。
&esp;&esp;“郎君记录的没错。”孟九将纸张递还孟跃。
&esp;&esp;孟跃行商,孟九猜测她约摸是联络相关商户一起对抗章利顺。
&esp;&esp;孟九想了想:“郎君,再过不久就冷了,章利顺三分之一的利益来自衣饰,咱们是否从此入手。”
&esp;&esp;孟跃摇头:“圈子绕太大,费力不讨好。”
&esp;&esp;孟九一想也是,但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其他法子。
&esp;&esp;孟跃将纸折叠,揣入袖中,临走前叮嘱孟九念书,她乘坐马车离去了。
&esp;&esp;孟九咕哝:“又不带我。”
&esp;&esp;孟九将书房内红木小桌上的两碟点心端走,去寻孟熙一道儿学习。
&esp;&esp;孟跃这般出去几日,早出晚归,这日傍晚她回来后,径直入厨房。
&esp;&esp;秦秋惊了,“郎君?”
&esp;&esp;孟跃将手中的牛奶陶罐放灶台上,道:“做一道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