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达木面上的疑惑都具象化了。
&esp;&esp;孟跃给达木解释,说一位贵人看中她才干,若是孟跃这次能保本,她与贵人就是合作伙伴。若孟跃亏了,就得给贵人当牛做马抵债了。
&esp;&esp;达木惊的久久合不拢嘴。
&esp;&esp;他以后再也不说部落里的小子混了,跟孟连穗一比,部落里的小子们太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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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九月初七,日头炎炎高照,威势不减,孟跃带人同达木走了,身后还跟着若干小商队。
&esp;&esp;是夜,十六皇子府传来箫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十五皇子半夜爬墙头,哄了弟弟一晚上。
&esp;&esp;次日,两人都告了假。
&esp;&esp;十四皇子府距离十六皇子府不近不远,那箫声若隐若现,骇的他做了一晚上噩梦,好不容易熬至天明,他眼底青黑,幽怨不已。
&esp;&esp;而六皇子听闻此事后,若有所思。
&esp;&esp;若说从前他不敢断定十六知晓孟跃未死,如今却是明了。
&esp;&esp;日头再次高悬,孟跃与达木并驾,用生疏的隆部语交谈。
&esp;&esp;达木瞥了一眼队伍里的瑞朝人,除却五十壮丁,二十来名青壮,还有妇孺和半大孩子。
&esp;&esp;慈幼堂有几个十三四的少年少女也跟了来,其中一个少年说话都结巴,全靠手势。
&esp;&esp;孟连穗带着这群人跟他走。
&esp;&esp;达木叹气。
&esp;&esp;他不由得对孟跃多照顾一二。他嫌孟跃莽撞,但又对孟跃给予他的信任很受用。
&esp;&esp;人如此矛盾。
&esp;&esp;孟跃将达木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猜了个大概。
&esp;&esp;她哪里是武断和莽撞。
&esp;&esp;孟跃见到达木的第一眼,就在留意。看达木对瑞朝平民的态度,对酒肆伙计的态度,对街边乞丐的态度。后来她借着卖酒,近距离接触,发现达木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并不恃强凌弱。
&esp;&esp;这种人有底线,坏不到哪里去。
&esp;&esp;日头愈发大了,达木叫停,让众人在树下歇息。
&esp;&esp;孟跃回到队伍里,众人向她打招呼,孟跃颔首回应。
&esp;&esp;吴家得知孟跃西行买卖马匹,吴二郎厚着面儿自荐了,还给孟跃拉了二十来个同乡,都是秉性靠得住的。
&esp;&esp;孟跃在孟九身边坐下,向那个口吃的孩子招手,道:“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esp;&esp;正在做饭的秦秋偏头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能跟在郎君身边,就是最好的。
&esp;&esp;孟跃被崇拜她的视线包裹,心绪并不如面色平静。
&esp;&esp;她知道这些人会跟着她,西行之事是催化剂,让他们明了内心。
&esp;&esp;而孟跃一手促成此事。
&esp;&esp;她闭了闭眼,更觉热意当头,浑身滚烫,她仿佛置身岩浆之上,火海之中,所有的思绪都被焚烧殆尽。直到睁开眼,眸中又是一片坚定。
&esp;&esp;申时四刻,队伍再次启程。
&esp;&esp;孟跃初秋离京,抵达隆部与大瑞朝的交界线时,天上已经雪花纷飞。隆部是大瑞朝的附属国,双方互通有无。
&esp;&esp;这日他们用过午饭,达木问孟跃:“连穗,你手里的货物什么时候出?”
&esp;&esp;从京城一直跟随他们的小商队,已经将货物出的差不多了。
&esp;&esp;孟跃紧了紧暖耳,露出大眼睛和鼻尖,显得天真稚嫩,她道:“我让人去打听了,有些眉目。不过还要劳烦达叔陪我走一遭,为我坐镇。”
&esp;&esp;达木看着孟跃被暖耳包裹的小脸,沉默了。孟跃这模样,还真不能单独去。
&esp;&esp;傍晚,孟跃同达木见了本地几位酒商,众人一直跟达木敬酒,虽然没有忽略孟跃,但也不重视。
&esp;&esp;达木看了孟跃一眼,晃晃灯火下,他道:“我手里有一批京里来的瓷器,想跟你们换酒。”
&esp;&esp;几名酒商对视一眼,“我们得先看看货。”
&esp;&esp;孟跃当时还想带丝绸,但是他们离京时,是秋老虎前后,丝绸抵不住高热,孟跃只好作罢。
&esp;&esp;有达木坐镇,孟跃用瓷器换二十桶酒。孟九挨个看过酒,向孟跃点头。
&esp;&esp;然而达木却不看好,对孟跃道:“连穗,你这些酒就算带进隆部,也赚不了多少。”
&esp;&esp;他认为孟跃太年轻,比起酒,其实把瓷器带入隆部,赚的更多一些。
&esp;&esp;孟跃没有解释,她给底下人又添了棉衣棉裤和食物,而后一群人跟着达木进了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