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梅妃不理会她,朝着殿内唤:“圣上,圣上…”
&esp;&esp;两名大力婆子架起梅妃,梅妃勃然大怒:“放肆,本宫乃是妃嫔,你们想以下犯上不成?!”
&esp;&esp;“以下犯上的是你。”皇后沉声,声色俱厉:“惊扰天子,不德不贤,在凤仪宫好生抄写女诫,修心悔过。”
&esp;&esp;洪德忠看着皇后带走梅妃,赶紧回殿禀报,承元帝不发一言,洪德忠知晓圣上默许了。
&esp;&esp;看来那日在朝堂,圣上相问太子时,十一皇子插嘴,确实惹恼了圣上,否则圣上不会对十一皇子的处罚这般重,也不会拒不见梅妃了。
&esp;&esp;梅妃被折腾一旬才从凤仪宫放出来,原本丰盈娇媚的面庞如失去水的鲜花,憔悴不堪。
&esp;&esp;八皇子进宫相见,见母妃如此,心痛不已。
&esp;&esp;“…你父皇…他好狠的心啊……”梅妃把着儿子的小臂,泪湿双颊,泣不成声,她痛心到极点了。
&esp;&esp;同样是犯错,太子的朋党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却不伤太子本人,只是禁足,限期不明。
&esp;&esp;限期不明,好个限期不明,禁足一月也算禁足,禁足十年也是禁足。
&esp;&esp;八皇子一脸痛色,哑声道:“母妃,是儿臣无能。”
&esp;&esp;保不住弟弟,也护不住母妃。
&esp;&esp;“那如何能怪你,你父皇的心就是偏的。”梅妃抬手抹去脸上的泪,脸上的脆弱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是我从前愚昧,误以为帝王有真心。”
&esp;&esp;“但凡你父皇心里对我们母子有一分情,他都不能如此狠心,我在凤仪宫被皇后磋磨,他不闻不问。对太子不肯重罚,扭头圈禁十一十年,十年啊……”梅妃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仇人肉,一口一口碾磨嚼碎了吞下去。
&esp;&esp;秋老虎威力惊人,殿内置着冰盆,冒着丝丝缕缕的凉气,却也难以熄灭梅妃心中的怒火。
&esp;&esp;八皇子劝着梅妃用了一碗粥,随后出宫前往宗正寺,看望十一皇子。
&esp;&esp;短短时日,十一皇子清减了一圈,下巴带着胡青,几缕碎发垂落,落魄模样,但一双眼睛却格外亮,他拥住八皇子,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除了太子,一定要除了他。”
&esp;&esp;否则难消他恨。
&esp;&esp;八皇子拍拍弟弟的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esp;&esp;随着承元帝对太子和十一皇子的处置,京中平稳许多。
&esp;&esp;十五皇子刚要提议他父皇召回十六弟,朝堂人官员再次奏请,分封诸皇子。
&esp;&esp;朝堂上又开始新一轮争吵,十五皇子心道他十六弟还是待外面罢,年底再说。
&esp;&esp;此刻,十六皇子在江州与孟跃相遇,两人林中小屋私会,刚关上屋门,孟跃就被人搂了腰,雨点般的亲吻密密麻麻落下,孟跃微微侧首,寻着间隙道:“阿珩,等……”
&esp;&esp;顾珩盯着她的眼睛,他一张俏脸,眼尾颊腮漫着微醺般的薄红,既诱惑又可怜,轻声道:“跃跃,我很想你。”
&esp;&esp;孟跃到嘴边的劝止化为一声叹息,搂着顾珩的后颈,吻了上去。
&esp;&esp;林中清幽,小屋昏暗,两颗相贴的心却快速跳动,无声诉说对彼此的思念。
&esp;&esp;一吻终了,孟跃双手卡住顾珩的耳后,轻轻摩挲:“我也很想你。”
&esp;&esp;顾珩刚压下去的情念腾起,俯首欲亲,却被孟跃拦住,“我这次在中州,寻了你母家旁支。”
&esp;&esp;顾珩皱眉,此刻他听不进去旁的。
&esp;&esp;“……呆子。”孟跃嗔骂。到底是没坏兴致,两人好生温存了一番,直到黄昏时候,天色渐暗,小屋内完全黑透了,孟跃掌了一盏灯。
&esp;&esp;两人靠坐榻上,顾珩靠在她肩头,把玩她的手,摸到孟跃手掌和指腹的茧子。
&esp;&esp;“你在外面……”他又顿住,东来西往这种事哪是轻松的,肉眼可见的危险。他特地一问,倒像是明知故问了。
&esp;&esp;孟跃回握住他的手,轻声笑道:“我觉得很好,天高任鸟飞。”
&esp;&esp;顾珩为她欢喜,又忍不住一丝委屈,孟跃飞行时把他给漏了。忽然,他唇上一热,蜻蜓点水般,他抬眸对上孟跃含笑的眼,“你这么俊,若非是皇室子弟,早把你掳身边了。”
&esp;&esp;顾珩眸光亮亮,柔和的光打在他的面上,弱化了他成年后轮廓分明带来的凌厉,双眸含情如春水,仰首啄吻,孟跃心中万般生怜。
&esp;&esp;随即想到分别,又不免生出一丝轻愁,心中有挂念,原是这般滋味。
&esp;&esp;倏地,屋门被敲响,“郎君,可用晚饭了。”
&esp;&esp;孟跃看向顾珩。
&esp;&esp;顾珩一脸懊恼,“看我,都忘了时辰。”
&esp;&esp;他打开屋门,接过食盒。
&esp;&esp;孟跃笑问:“怎么有两个。”
&esp;&esp;“林中夜里冷,我叫人备了炉子。”顾珩一边回复,一边将炉子摆上,期间又点了两盏灯,屋内光亮大盛,孟跃也终于见屋子全貌。
&esp;&esp;约摸两丈长,一丈深,屋中摆着一个桦木四方桌,墙上挂着粗糙弓箭,整间屋子仅西边开了一个小窗,窗下一张桦木榻,铺着半旧兽皮,一整个下午孟跃和顾珩都在这榻上,思及此,她耳根滚烫。
&esp;&esp;屋子东边接了一个耳房,依稀瞥见脸盆里架和布巾子。无论从外面看还是里面瞧,都是一个猎户暂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