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玉浆般漫过窗棂,将小筑内外浸得一片清辉。
谢栀茉与王月并肩踏入小筑中,那枚吸纳了万千光点的金色石块,被他们安置在金桂树下,
回到屋内,两人相携坐在榻边,窗外桂影婆娑,筛得满地碎银。
“夫人,这三天我们暂且放下修炼,好好歇一歇,可好?”王月执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影剑,
谢栀茉望着他眼底的恳切,才恍然惊觉,这许多年两人竟真的未曾有过一日清闲,从晨光熹微到月上中天,不是在寻路,便是在修炼,
她轻轻“嗯”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都依夫君。”
王月眼底漾起笑意,指尖挠了挠她的掌心:“当真什么都依我?”
谢栀茉脸颊微热,偏头望向窗外的月色,轻声岔开了话头:“不知外面如今是何光景”
娘亲与外婆是否安好?
她离开时,娘亲刚恢复到渡劫期,
还有王月的父亲万通仙尊,会不会也在记挂着王月这个儿子?
“还有三天。”王月顺着她的思绪轻叹,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只可惜,我们至今还是在仙君境。”
这些年修为虽稳步精进,却始终未曾渡劫,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摸到了哪个境界的门槛。
“你说,我们出去之后,会不会立刻引来雷劫?”谢栀茉转过头,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王月沉吟片刻:“多半会。”
他指尖凝起一缕微弱的元力,“此地能隔绝天道感应,出去后积压的劫数恐怕会一并袭来。”
话音未落,他忽然将谢栀茉揽入怀中,手臂收得极紧,仿佛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
谢栀茉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不安,抬手轻拍着他的背,温声道:“别怕,届时我将仙器‘月’给你护身。”
“那你呢?”王月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雷劫最是霸道”
“你忘了,我是雷灵根。”谢栀茉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喉结,
“雷霆于我而言,既是劫,亦是助益。倒是你,”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道光,“你的五色火焰,说不定能借雷劫淬炼一番,更上一层楼。”
王月被她逗得微怔,随即低笑出声,松开些力道,却仍将她圈在怀里:“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雷劫反倒有些期待?”
“不是期待,是坦然。”谢栀茉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格外认真,“无论是什么劫数,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王月望着她澄澈的眼眸,那里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的身影,
他沉默了许久,才用低得几乎要被月光融化的声音应道:“嗯。”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相依相伴,
看云卷云舒漫过远山,听风穿林,说的话竟比被困在这方天地的数载光阴加起来还要多,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困顿与期盼,都随着闲谈漫语渐渐舒展,
这般悠闲自在的日子过了三日。
第三日午后,天空忽然飘起细雨,雨丝细密如愁绪,空气中的仙元力却在雨雾里愈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
到了黄昏时分,雨势陡然转急,豆大的雨珠砸在小筑上噼啪作响,织成一片朦胧的水幕,
两人静坐在小筑中,体内仙元力流转自如,精气神早已恢复至巅峰状态,只待一个契机。
忽然,院中的桂花树下凭空浮现出一道金色人影,
那身影仍是七八岁孩童模样,却比上次相见清晰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