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今晚有您一个私人上海卫健委的饭局。”陈临如往常一般在早饭桌上向薛宴辞汇报完一天的行程安排,才会拿起筷子吃早饭,但今天不同,汇报结束,她又补充了一句,“您要换件衣服吗?”
“没事儿。”薛宴辞摸摸锁骨处昨晚的痕迹,又问一句,“还请了谁。”
“荣小姐,荣晓安。”
薛宴辞拿起筷枕上的筷子递给陈临,“说什么事了吗?”她不同于叶承明,工作不结束不开饭,在这方面,她随意的很。
“高书记的秘书只说是过来开会,顺道和朋友们叙叙旧。”
薛宴辞想了想,偏头看向路知行,“知行,你和我一起去吧,晚上我回来接你。”
自三月在薛启泽的婚礼上见过高文虹一次后,路知行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但有关高文虹的八卦,路知行可是没少听。每次回家看望姥姥,老太太都会讲上许多。
什么夫妻分居了,吵架了,孩子养在上海不让回天津了,孩子学习成绩很差路知行听过也就过去了,他明白姥姥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以后都别和薛宴辞闹矛盾了。
“嫂子没一起过来?”
高文虹起身将椅子拉开,护送着薛宴辞坐下,叹口气,“惠婕在家带孩子了,太闹腾了,根本管不住。”随后又给薛宴辞斟了茶,问一句,“念念好带吗?”
“这你得问问我爱人,我家姑娘都是他管。”
路知行随意应付一句,“还好,脾气大一点,哄着就是了。”
“和小辞相比,哪个更好哄?”
薛宴辞将话题接过去,笑称一句,“高书记,您快别打趣我了。”
“说说嘛,我也蛮好奇的。”荣晓安从天津大学医学院硕士毕业后,就被家里安排到了天津环湖医院,每天忙得直打转。
“上次在启泽婚礼上,看念念脾气那样子,颇有你当年的风范。”
薛宴辞没接话,拿起菜单随便点了两个绿叶菜,揶揄高文虹一句,“不行就把你儿子送天津养着,嫂子家里也在天津,正好照顾。”
荣晓安怕是夜班值多了,脑子不够用了,完全没看出薛宴辞的不悦,仍和高文虹在讨论这些事,“南方孩子脾气都大?”
“相当大。”高文虹情绪激昂的答一句。
“我记得小辞四五岁的时候,我们在院里玩雪,她在树底下堆雪人。我抱着树晃了两下,就两下,那个寒假,她愣是没再看过我一眼。临回厦门前,趾高气昂地跟我说:高墩墩,我恨你。”
“你们是不知道,那一整年,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薛宴辞在桌下握握路知行的手,转而笑着警告高文虹一句,“墩墩,别瞎说,我家知行在这儿呢,卖我点儿面子。”
四个人,十六道菜,包间门关上的那一刻,高文虹举起面前的茶杯,说了好一通友谊地久天长的话,才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小辞,启泽中山医院的项目报上来了。”
“我看了一眼,就批下去了。”
薛宴辞端起茶杯,向前侧身,“薛启泽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这我得替你二哥说一句,这都没有的事儿。”高文虹将茶杯碰得叮当响,今天这顿饭唯一要表明的事,就此结束。
薛家精益医疗项目进院的最后一个目标达成、落地。高文虹没把这事当回事儿,也没因此要求薛宴辞回给他一个人情,这一点,路知行是真没想到。
“启泽二哥哪里都好,真不理解他怎么就和那个陈泊欣结婚了。每次见他媳妇,怎么看,怎么别扭,总感觉差点儿东西。偏偏二哥来了就喜欢得不得了。”
“哎,你们男人是都喜欢这种的吗?”
高文虹端起茶杯又与荣晓安碰一个,“胡说八道,我们都喜欢薛宴辞这样的。”
茶汤见底,高文虹又感慨一句,“不过,还是知行最好运啊。”
路知行最好运,这话章淮津也说过。
路知行明白了,高文虹不要的这个人情,恰恰是他最想要的人情。
他想要的是能和薛宴辞做一辈子朋友,一辈子都能有往来,不需要很多,只要对方到了各自的地界上,能一起吃顿饭,喝个茶就行。
“说起这事,我又想起另一个关于你的趣事。”荣晓安这话瞬间让感慨万千的高文虹来了精神。
“好家伙……”薛宴辞放下筷子,假意打趣一句,“你们俩今天是来找我吃饭的,还是来打趣我的?”
“我三哥喜欢上你大嫂家的堂妹了,愣是折腾了好几年,今儿一早还在吵架。”
薛宴辞夹一块黑豆腐给路知行,顺便回荣晓安一句,“我虽然没见过我大嫂的堂妹,但肯定是个顶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