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看着冷酷狠绝的刘彻,低下头死死的咬住唇,不敢说出半个字。
“臣领命。”宗人府的宗正,老刘家的人,不敢不听。
此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为刘徽求情。
刘徽所言,比之当年汲黯骂刘彻无情无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胶西王安葬。”刘彻最后丢下话转身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今日生的一切,对众人而言太过震撼,看着卫子夫那双沾满血的双手,想到刘徽豁出命也要为周五报仇,有多少人为此深受撼动,又有多少人为刘徽所言而振奋,不得而知。
“医女,快为皇后包扎。”卫青急忙让人给卫子夫看手。
霍去病起身急急往外走,卫青想拦,卫子夫更快一步拉住他。不能不让霍去病去!
可是,去又如何,霍去病寻不到刘徽,甚至,派出身边的所有人搜寻刘徽都寻不到。
与之而来还有一个问题,刘彻准备起程往泰山封禅的,现在还能去吗?
刘彻一向自问算是一个不要脸的人,回到未央宫思及刘徽说的话,一字一句,狠狠的砸了一案几的东西。满殿伺候的人都在此刻跪下,努力的控制住呼吸。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彻身上的怒意越盛,天黑时,刘彻道:“让人传诏,封禅之事搁置。”
无人想到刘彻会下达停止封禅的诏令,但在此时听到诏令,好些人其实松一口气。
“阿徽把身边的人都安排妥当了?”而卫子夫包扎好双手后,立刻让人去询问刘徽的情况,她走时有没有带人?怎么走的?
结果现,刘徽孤身一人离开,去向不明,甚至连马都没有要。
卫子夫着急起身,旁边的刘据不得不安抚道:“母亲莫急。二姐定是早有安排。”
怕是早已决定和刘彻一吐为快,刘徽料到自己最终的结局,把身边人都安排妥当。
“现在怎么办?卫青。”卫子夫没有办法,将希望寄托在卫青身上,盼卫青能够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此时,平阳长公主行来。
平阳长公主早有预料,刘徽定是憋了大招等着。可是,真想不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
以至于平阳长公主让刘徽打晕,也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劝刘彻,拦刘彻。
“公主。姑姑。”见着平阳长公主,卫子夫和刘据、卫长公主、刘适、卫青都起身相迎。平阳长公主握紧拳头道:“你们要相信阿徽。我不信她当真一败涂地。”
“公主,我只怕阿徽过不去这个坎。周五的死,她最怪的是自己。怪自己没能护住周五。”卫子夫眼眶泛红,自己生的孩子,她最清楚不过,刘徽无论是不畏死也罢,亦或者是请刘彻将她贬削,都是刘徽在惩罚自己。
周五的死,刘徽怪的是自己。
平阳长公主长长一叹,谁也想不到会因为一个周五,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举朝为之震荡。
“皇后,皇后,不好了,冠军侯突然吐血不止。”屋漏偏逢连夜雨,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一个内侍急急行来,禀告霍去病的情况不对。
众人惊得往前迈步,卫青急问:“人在何处?”
“公主府里。”内侍如实来禀,无人坐得住,急急往刘徽的公主府赶。
刘彻那儿得到的消息不比他们晚,一前一后赶到,让他们意外的是,韩澹竟然也在。
霍去病脸色煞白,一口一口的血吐出来,叫人看得触目惊心。
“公主出事了。”韩澹丢出此话。刘彻刚要骂,韩澹道:“既是同生共死,公主生,冠军侯生,公主死,冠军侯亦死。”
刘彻那些要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陛下,求陛下念及阿徽是我们的孩子。阿徽离宫,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带。陛下,阿徽身体定是出了问题,请陛下派人寻阿徽。只要阿徽身体无恙,陛下,妾绝不拦着陛下惩处阿徽。”卫子夫跪下,顾及不上受伤的手,紧紧的捉住刘彻的衣袖哀求着。
平阳长公主虽不知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一听刘徽状态怕是不好,也朝刘彻道:“陛下,阿徽多年如何敬于陛下,孝于陛下,陛下心中自知。果真,陛下要阿徽死?”
当真要让刘徽死的话,刘彻今日便已经动了手。
既然在当时盛怒之下刘彻都没有要刘徽的命,已然表明刘彻的态度。
“夫人。”有些事刘彻既决定,视线落在韩澹身上,希望韩澹能够出手找到刘徽。
“我自问查不到公主殿下,先机已经被遮掩,不知是上天所为,亦或者是公主为之。公主或许不一定能够探得天下事,想藏,我也找不到。”有些人天资聪颖,好些东西听过理论便知道怎么做。
刘徽是一个好学生,一个但凡教过她的人都会对她赞不绝口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