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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回忆篇陈春花的过去(第1页)

她攥着褪色的帆布包站在夜宅大门前,晨雾在哥特式尖顶上缭绕。

门铃按钮上的铜狮子已经氧化绿,按下时出年迈的咳嗽声。

"沿着紫藤廊走到头。"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小少爷在琴房。"

庭院里飘着深绿的梧桐叶,陈春花的布鞋踩过积水时,看见白孔雀在喷泉边抖开尾羽。

主楼红砖墙上爬满枯萎的凌霄花,二楼飘窗垂着深蓝色天鹅绒帘幔,像永远不肯睁开的眼睛。

琴声是从西翼传来的。陈春花数着彩绘玻璃上十二使徒的面孔往前走,在第七扇鸢尾花窗下停住脚步。细碎的《月光》从门缝渗出,弹到第三小节突然变成重锤般的和弦。

推开门时,水晶吊灯的光晕里正笼罩着男孩单薄的身影。他穿着白衬衫坐在钢琴前,听到声响也没回头,琴凳上散落着彩色蜡笔画——戴王冠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星空下。

银质托盘里的红茶早已凉透。八月的蝉鸣穿透落地窗,在挑高七米的大厅里掀起细密的回响。

"我是新来的保姆,我叫陈春花。夫人让我来照顾您。"她攥着褪色的帆布包,看见男孩睫毛颤动时抖落的光斑。

"我不需要保姆。"

夜清流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抓痕,藏在立领投下的阴影里,像被利爪撕开的蔷薇花瓣。

过了半晌,夜清流突然重重按下中央c键。轰鸣在挑高穹顶下久久回荡,惊飞了窗外梧桐上的灰喜鹊。

"你身上有消毒水味道。"他转过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鸦羽般的阴影,"和医院一样。"

陈春花下意识摸向围裙口袋,那里确实藏着半瓶医用酒精。晨光从玫瑰花窗斜切进来,将男孩的左脸染成琥珀色,右脸却浸在阴翳中。

她这才现琴谱架上摆着个银怀表,表面裂痕像冰裂纹瓷器,链子缠着褪色的蓝丝带。

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很冷漠,这是给她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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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该吃早饭了。"李管家端着鎏金托盘出现在门口,杏仁酥的甜香混着大吉岭红茶的热气漫进房间。

男孩抓起火车头砸向琴键,升f调的金属颤音里,陈春花看见夜清流袖口露出的纱布——边缘整齐的方形,是牙印的形状。

餐厅长桌上铺着墨绿色天鹅绒,烛台积着厚厚的蜡泪。花浸月坐在加高的餐椅里,粉色蓬蓬裙上沾着果酱,正用银勺敲打描金餐盘。

"我等哥哥好久啦。"花浸月奶声奶气地说,忽然把勺子扔向夜清流,"坏哥哥不吃药!"

银勺撞上水晶花瓶,矢车菊在晨风中簌簌抖。夜清流抓起餐刀在桌布上划出裂帛声,陈春花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尾戒,内侧刻着"lq"。

"夫人去瑞士前交代过,"李管家把煎蛋推到他面前,"少爷若再绝食,就请家庭医生来输液。"

夜清流意外地没有说话,而是用筷子夹了盘子里的一个煎蛋,轻轻咬了一口。

“哥哥,来尝尝浸月的吧。”

花浸月夹起自己的煎蛋直接放在了夜清流的碗里。

夜清流不语,只是一味地吃煎蛋。

“哥哥乖啊,慢慢吃。”

今天的早餐跟往日不太一样,他顿时就明白是那个新来的,保姆陈春花做的。

保姆陈春花依旧在夜家过着“平静”的生活。

暮春暴雨砸在落地窗上,陈春花循着断续琴声推开琴房大门。施坦威三角钢琴下蜷着团雪白影子,六岁的夜清流赤脚缩在琴凳与踏板的夹角里,湿漉漉的睫毛上凝着冰晶似的雨珠。

"小少爷三小时前就该用晚饭了。"管家举着银托盘,法式焗蜗牛在冷光下泛着青灰,"夫人交代要培养独立性格。"

陈春花接过托盘时摸到瓷盘底部凝结的油块。她蹲下身,看见琴凳缝隙卡着半块霉的三明治,小少爷膝盖上结着紫红色痂壳,像是反复磕碰在某种棱角分明的家具上。

次日清晨,雕花餐盒里躺着会微笑的太阳蛋。蛋清煎成蓬松云朵,蛋黄用番茄酱画出上扬嘴角,培根卷成玫瑰花插在燕麦粥堆成的山坡上。

夜清流裹着毛绒熊猫连体睡衣,手指悄悄抠弄餐盒边缘的星空贴纸。

"今天厨房有魔法哦。"

陈春花变戏法似的掀开保温盖,玉米浓汤冒着热气升腾成小朵蘑菇云,"喝三口汤,我就告诉你松鼠把松果藏在哪里了。"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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