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三个穿着黑塔银纹法袍的使者骑着黑马,停在镇口,为的人展开一卷羊皮卷轴,用冰冷的声音宣读:“奉魔法议会令,即刻捉拿前高阶咒术师顾承煜,因其滥用禁术、私通低等学徒,玷污黑塔声誉,议决予以除名——”
最后那个“名”字还没落地,顾承煜就从江逾朝身后站了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麻布衣,手里还提着给镇西头张奶奶送药的篮子,眼神却异常平静:“我跟你们走。”
“顾承煜!”江逾朝拉住他的手腕,指尖能感觉到他皮肤下轻微的颤抖。
顾承煜反手握住他的手,暗紫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低声说:“没事,正好该做个了断。”
江逾朝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慢慢松开了手,却将那截断杖塞进他另一只手里:“带着这个。”
使者显然没把江逾朝这个“低等学徒”放在眼里,粗暴地推搡着顾承煜上了马。
马蹄扬起的尘土落在江逾朝的白布衣上,他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黑马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回屋拿起药箱。
老汤姆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叹气:“傻孩子,黑塔议会那帮老顽固,可不是好说话的。”
江逾朝回头笑了笑,眼底却藏着坚定:“他为我从黑塔走出来,我就陪他走回去一次。”
魔法议会厅比江逾朝记忆中更庄严肃穆。
十二根刻满咒文的黑曜石柱支撑着穹顶,长老们坐在高台上,黑袍上的银线在魔法灯映照下泛着冷光。
顾承煜站在大厅中央,像被审判的囚徒。
“顾承煜,你可知罪?”大长老敲了敲手中的石锤,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顾承煜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断杖。
“哼,果然是被低等血脉迷昏了头。”三长老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刚走进来的江逾朝,“连这种货色都要护着,黑塔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瑟琳娜站在长老们身后,穿着华丽的金丝法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大长老,我早就说过,顾承煜被那个学徒下了咒,不然怎么会放弃光明魔法,偏要跟一个平民纠缠不清?”
江逾朝走到顾承煜身边,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长老们,声音清亮:“他没有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鄙夷和不屑。
“他滥用禁术,残害同门,还敢说没错?”瑟琳娜尖锐地喊道,“当初要不是他护着你,我早就揭穿你用肮脏血脉污染魔法的事了!”
江逾朝没理她,只是举起那截断杖,杖头的蒲公英在魔法灯下着微光:“你们说他的黑魔法是罪恶,可你们见过他用黑魔法救过人吗?你们说他玷污黑塔,可你们谁又像他一样,愿意放下身段,做个普通的麻瓜,守护一方安宁?”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大厅里漾开圈圈涟漪。
“他的黑魔法,早已化作星光。”江逾朝握紧断杖,目光坚定地看向顾承煜,“不信,你们看。”
顾承煜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突然举起那截断杖。
暗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断杖往地上一折!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