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是这回这八姨太能顺利活下来,日后享福日子可不少哦。”
“那时家家底在江城是出了名的殷实,时家的家主,又是个年轻有为,模样又顶顶英俊的男儿,绕是我们半老徐娘了,能远远瞧他一眼,也颇为心满意足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位八姨太也同那些个姨太们一样,新婚当夜便没了性命。”
“咱们见多识广半辈子,着实想不通,这般俊美的男子,怎么就一副克妻相呢──”
“别提他了。要我说,咱们百乐楼的易老板年岁只比那时家家主少几岁,瞧着也颇为俊俏呢──”
“确实,易老板那对眼睛生得实在风流,咱们楼里哪位貌美的姑娘不曾对他心动啊──”
一边听着八卦,徐星落在楼上晾完了最后一件衣裳,随即将目光转向那外头婚车里的新娘子。
那人不经意间亦是颔首,朝她这边的楼阁望了过来。
徐星落瞬间呆住。
欣冉──
她怎么会──
徐星落忍不住抱起空盆快速下楼,直奔刚刚议论这些的大婶堆里。
“敢问各位姐姐,可知晓今日那八姨太的身份?”
那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手里缝着针线的动作也没停,等了良久,当中总算有人吭声:“听闻,是山里来的村姑,无名无姓,恰巧被算命先生选中了,才被时家接走。”
“是啊,说来也奇怪,时家家主近些年来婚配对象,一直执着寻那幼时被拐走的女子。”
“兴许命运颠沛流离才能扛得住他那克妻的命格吧──”
徐星落把这一切都听了进去。
徐家也不用去了。
那位二小姐就是个冒牌货。
徐星落攥紧了木盆边缘,即使如此,她便要找机会去时家好好探望她的妹妹才是──
哪知当晚,她便听见了妹妹的死讯。
“时家的八姨太哟──”
“咚──”
在做法事的道士前头开路的杂役们挥舞着手臂,攥着木槌,一阵一阵地敲,刺耳的响声晃得路边的野犬狂吠。
豪华繁重的棺材经过了长街巷道,昭告着这憾人的丧事。
又不出江城知情人所料,时家的八姨太同前头那些女子一般,喜丧一块儿办了。
听闻此条消息,徐星落大力地搓着衣裳,心下登时缺了一大块。
她一定,要进时宅,找到欣冉死去的真相──
冤有头债有主,若真是时家家主杀了欣冉──
她一定会──
一定会!
亲自手刃仇人。
“落落。”
忽而闻声,徐星落眉心微蹙,感受到左手被男人握在了掌心。
“不是说她没什么大碍吗?”男人的语气不善,“为什么她现在还没醒?”
“爷,或许,再过会儿就……”另一个人的声音解释中带着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