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头顶这云又阴又重,都快要压死我了。”
白忽忽:“我看他跟那条白眼鱼挺好的,那天在羞羞湖边他们还亲嘴了呢,老季还偷偷笑来着,你没看见?”
“咳咳。”花朵全秃了老芙蓉出声提醒,“要讲到院子外去讲,别连累我受罪……哎呦,我的小骨朵,快抓紧爷爷,别把灵给吹散咯!”
老芙蓉死死护住枝头后长的未化形的花苞孙儿。
他这几天很抑郁:
不把花瓣给季逾喂鱼吧,心里感觉对不起莳柳赏露水恩情,还会被东家不知怎么收拾;
把绽放正盛的花瓣献出吧,他一树的花灵灵气大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
现在本来就修炼艰难。
墙那头两个小精叽叽咕咕他都没心情搭腔了。
墙这边,懵懵懂懂的白忽忽问青枝:“青枝青枝,你到底看没看见老季被人亲还笑啊?”
青枝:“看见了。”
他长这么高,每一片叶子都能视物,高矮远近哪里看不见?
“那,亲嘴是什么感觉?好玩吗?”白忽忽追着问。
忧郁清冷的青枝说:“不好玩。”
“你也跟人亲过?”
“没有。看过。”
“那你怎么知道。要不我们亲一个试试?我看着挺好玩。不然老季当时怎么会嘴角压都压不住!”
“……”
风歇下来,树却更凌乱了。
许久,青枝才说:“不可以玩。染上这种东西会死人的。天道都控制不住,我们这些小生灵更玩不起。”
“啊,会要命啊?”白忽忽抱着树颈,半信半疑。
青枝眼睛转到树身中段,视线从三楼前方的玻璃窗看进去。
大小不一错落有致摆放的绣画间,身姿容颜精美的人坐在墙角的地板上。
修长双臂紧箍着修长膝腿蜷着,无神的目光盯着赤裸的脚。
纹丝不动。
与四周黑压压的环境神如一体。
“不仅要自己的命,还要别人的命。”青枝说。
“呼呼呼……”
风又起。
自莳柳入职茵蔚轩,入住窈蔚居,她就没见过此院还有如此嘈杂混乱一面。
乍起的歇歇停停的风犹似深陷纠结的一个人,内心混乱的一团难自解,所及之物都要被它掠上一耳刮,踢踹一大脚。
果然跟喜怒无常的天道一样呢。
也好,这般的嘈杂倒给了将自己封闭在屋里暂不想理世事的莳柳另一定义的安宁。
在季逾淡而不厌的照顾中,主要得益于他家神水和芙蓉花补养,莳柳驱使复苏法阵消耗的灵力已恢复大半。
一觉醒来,她于是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对屋子设下结界。
把天极琀捧出来,抛悬于屋子上空。
一缕苍蓝的灵力撩过去,乒乓球大小的珠子旋转起来,缓缓变成两人合抱大的形态。
随着琀珠的转动,上面的六神五行图纹同时出了光亮。
那些光五颜六色,斑斓绚丽。
犹似吸汲了天地间万物华彩凝聚形成。
七八种交融的图纹光泽中,显然可见有两火一水三处图纹是暗淡的,那是还未将相应灵息注入的原因。
待将那几处的灵息灌注,它们即能像周围图腾一样散出相应的光彩。
其中二火之灵不在天边,恰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