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基并没有给莉莉丝太多思考的时间。
刚刚完成政变之后的side,表面看似平静,内部却依旧充满了混乱与暗流。
大量的事务需要处理,至少在那两个被欧莉隆和赫卡蒂带走进行“思想改造”的吸血鬼姐妹被调整完成以前,这些都需要并不擅长此道的埃斯基来进行。
他不是一个管理者,他是一个破坏者和创造者。
让他去处理那些繁琐的政务,统计那些细碎的账目,调解那些氏族之间因为地盘和战利品分配不均而产生的矛盾,对他来说,简直比在混沌魔域里和恶魔打架还要痛苦。
在烦躁地将几卷写满了各种物资损耗和人员伤亡报告的莎草纸扔到一边后,埃斯基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伊丽莎白和莉莉丝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让他仅有的,名义上的家人们来学习自己的工作。
他的这个决定,并非是出于什么培养继承人的长远考虑。
而是基于斯卡文那最纯粹的,充满了实用主义与猜忌的逻辑。
按照人类的常理来说,在封建王朝的权力结构中,阉人宦官因为其生理上的特殊性,无法延续后代,也更容易依附于皇权,因此往往会成为统治者延伸自己权力,监视朝臣的最好工具。
但这个理论,在斯卡文的世界里,完全行不通。
斯卡文鼠人的背叛天性,是刻在基因里的,与他们是否拥有繁殖能力无关。
即使是阉鼠,在掌握了一定的权力之后,也极大概率会选择背叛。
阉割手术并非不可逆,强大的魔法或者史库里氏族那些充满了奇思妙想的生物药膏,完全可以让一个阉鼠重新长出他失去的东西。
即便不能恢复,他也会为了报复当初阉割了自己的上司而产生强烈的背叛欲望,一个只在乎当下的鼠人本就不需要继承人,报复成功就足够了,这对于以享乐和活在当下为常态的斯卡文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整个斯卡文的社会体系中,阉鼠的唯一用途,就是作为各种不同功能的奴隶而存在。
无论是那些被套上铁嘴,拔掉爪牙,专门用来照顾雌鼠和幼崽的“保姆”;还是那些只负责为主人舔舐皮毛,清洁身体的洗浴奴隶;亦或是在各种肮脏、危险的岗位上被肆意消耗的苦工,都能看到大量阉鼠的身影。
如此想来,在埃斯基知道的,所有关于斯卡文社会学的案例中,唯有雌性,是最不可能,也最没有理由背叛她们主人的。
毕竟,如果一个雌鼠不想最终沦为繁育坑里那个没有思想,只知道交配和生产的巨大肉块的话,她就应该清醒地意识到,一个愿意赋予她智慧、力量,并让她拥有自由意志的主人,在整个斯卡文地下帝国来说,是多么的稀有和珍贵。
她们的命运,与她们主人的命运,是死死地捆绑在一起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莉莉丝,你看这份报告。”
埃斯基将一卷记录着城内武器库存的清单,递给了自己的女儿,
“告诉我,如果我们现在要面临一场来自跛子峰方向,规模在一万鼠人左右的围攻,我们现有的这些鼠特林机枪和次元闪电炮,够用吗?如果不够,我们还需要补充多少?以及,需要多长时间,多少资源,才能生产出来?”
莉莉丝有些生疏地接过那卷沉重的莎草纸,她看着上面那些由史库里氏族特有的技术符号和数字组成的清单,眉头紧锁。
她在莱弥亚的宫廷里,学过历史,学过诗歌,学过宫廷礼仪,甚至还学过一些基础的数学和几何。
但她从未接触过如此专业,如此复杂的军事工程学问题。
“我-我不知道。”
她有些沮丧地回答道。
“不知道?”
埃斯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必须知道!从今天起,这里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你必须学会如何计算,如何管理,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因为在这个地下世界,任何一次错误的判断,都可能让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万劫不复!”
伊丽莎白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想要为女儿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把这份清单,拿去给那些工程术士学徒。让他们给你一份详细的报告。然后,你再拿着报告回来,告诉我你的结论。”
埃斯基将另一份文件丢给了莉莉丝,然后便不再理会她,转而开始处理起另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关于那些被清洗的氏族的财产分配问题。
“托克西德,”
他对着那个刚刚走进议会大厅的,浑身浴血的梅德氏族领说道,
“那些投降的附庸氏族,他们的地盘和奴隶,全都归你,要献祭还是怎么样都随你。但是,他们所有的雌鼠,次元石储备,都必须上缴。这是规矩。”
“是,是!我的主人!您的意志,就是血爪大角鼠的旨意!”
托克西德兴奋地搓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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