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在沥青路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宋悦笙站在雕花铁门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慕诗的近照在新闻页面闪烁。
“小姐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保安亭传来。
老吴佝偻着背走出来,制服袖口磨得亮。
他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像老树皮般层层叠叠。
宋悦笙收起手机,夜风掀起她大衣的一角:“老吴,我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了。”
她在沈知让进监狱不久,就把沈知让的事告诉沈家父母,并以此和沈家解除了领养关系。
他们骂她也没用,不可能把沈知让放出来。
回过神,宋悦笙望向别墅深处亮着灯的落地窗,“沈夫人在家吗?我有事相商。”
老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转身钻进保安亭。对讲机电流声滋滋作响,隐约传来“宋小姐”三个字。
宋悦笙摩挲着手机边缘,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把慕诗也拉进这场局。
专业律师,正好对付章仁那帮人。
虽然她没有赢过一场官司,但三个原女主凑在一起,女主光环肯定会比一个人要强。
“咔嗒——”
铁门开启的机械声惊飞了树梢的夜莺。宋悦笙转身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
沈知让站在三步之外。
月光描摹着他笔挺的西装轮廓,领带夹闪着冷光。
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像淬了冰:“笙笙,好久不见。”
松木香水味混着夜风扑面而来,是记忆里令人作呕的味道。
宋悦笙眯起眼睛:“你怎么出来的?”
沈知让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我们四年不见,第一句就问这个?”
袖口露出的腕表折射出幽蓝的光——那是她被迫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我们没什么旧可叙。”宋悦笙后退半步,高跟鞋碾碎一片枯叶。
咔。
细微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地皮不交付是沈知让的手笔。
他出来了。
而且是在司述和陆行屹两股势力的监视下。
这件事……恐怕也和宋月脱不了关系。
宋悦笙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声音比夜风还冷:“拿孤儿院的孩子当筹码逼我来这里,沈知让,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卑劣。”
沈知让快步追上,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她一个侧身避开。
他的指尖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插进西装口袋:“你倒是比从前更敏锐了。”领带夹在路灯下闪过一道寒光,“陪我三天,明天那块地就会转到桑夏名下。”
“呵。”
宋悦笙突然转身,眸中映着远处别墅的灯火,像淬了冰的琉璃,“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养女?”
她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再见,沈先生。”
夜风掀起她的大衣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
沈知让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喉结滚动了一下。
“先生,要派人跟着吗?”老吴搓着手从保安亭探出头。
沈知让摇摇头,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