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紧张的逃亡中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无比。他们感觉像是在黑暗中奔跑了一个世纪,身心俱疲。
终于,在凌晨四点,当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他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顽强的毅力,成功地甩开了追兵。
那一丝鱼肚白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和慰藉。
五个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片河滩。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美得如梦如幻。
但他们此时却无暇欣赏这美景,他们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个瘫倒在河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
林泰躺在地上,望着灰暗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松弛下来,疲惫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无法动弹。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感受到湿透的裤腿和灌满水的靴子带来的寒意,那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腰间那被打穿的水壶,仿佛想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生的,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过去的逃亡场景,那些危险和恐惧让他心有余悸。
身旁的战友们同样狼狈不堪。李二牛四仰八叉地躺着,肚子一起一伏,像个破风箱,嘴里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脸上满是泥土和汗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蒋小鱼侧身蜷缩着,双手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牙齿不停地打着冷战。他的嘴唇因为寒冷而变得青紫,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疲惫。何晨光平躺着,双眼紧闭,额头上的皱纹依旧没有舒展开来,仿佛还在警惕着敌人的再次出现。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枪,手指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像是随时准备战斗。张冲则半坐半靠在一块石头上,头无力地耷拉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终于安全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喘着气,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宁。他们都知道,这片刻的安宁是用无数的危险和艰辛换来的,他们要好好地珍惜。
天亮后,阳光洒在大地上,却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温暖。他们惊恐地现迷路了。
林泰赶忙掏出皱巴巴的地图,摊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仔细查看。他的眉头紧锁,眼睛在地图和周围的地形之间来回扫视,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可对照着周围的地形,却怎么也找不到与之匹配的位置。按照计划,他们本应能找到地图上标注的村庄,在那里稍作休整并补充一些必要的物资。
怀着一丝侥幸,他们朝着记忆中村庄所在的方向走去,然而呈现在眼前的,只有几堵焦黑的墙,孤零零地矗立在原地,仿佛是战争无情的墓碑。
断壁残垣上还残留着大火燃烧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曾经可能充满生机的村庄,如今已被战火彻底摧毁,所有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展大鹏心急如焚,他的目光在废墟中扫视一圈后,迅锁定了一棵折断的大树。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双脚用力蹬着粗糙的树皮,像一只敏捷的猴子般攀爬而上。
他的手被树皮磨得生疼,每向上爬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出路。
站在断树的顶端,展大鹏极目远眺,手搭凉棚遮挡着刺眼的阳光。他仔细辨认着远方的轮廓,眼睛都快看花了,许久之后,大声喊道:“西北方有公路的轮廓!”
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也夹杂着历经磨难后的疲惫。大家听后,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那公路就是通往安全与生机的通道。
然而,此时的蒋小鱼状况却不容乐观。经过一夜的奔波和惊吓,他体力严重透支,腿部还受了伤,每走一步都疼得脸色煞白。
他的腿上缠着一条破旧的绷带,血迹已经渗透出来,将绷带染成了暗红色。看着蒋小鱼艰难前行的模样,大家心中满是心疼。
林泰毫不犹豫地说道:“咱们轮流拖着他走,绝不能把任何一个兄弟落下!”
于是,他们开始轮流拖着蒋小鱼前进。
他们嘴里还不时地安慰蒋小鱼:“兄弟,坚持住,咱们很快就出去了。”
蒋小鱼心中满是愧疚,他低声说道:“拖累大家了……”
“说啥呢,咱们是兄弟,就该一起扛!”
轮到何晨光时,他手中的狙击枪成了临时的拐杖。这把狙击枪曾陪他在无数次战斗中精准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沾满了泥巴,枪管上一道道泥痕仿佛是他们艰难前行的印记。何晨光拄着枪,小心翼翼地拖着蒋小鱼,眼睛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知道,在这陌生且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新的危险。每走一步,他都要确保脚下的路安全,同时还要尽量减轻蒋小鱼的痛苦。他的心中暗暗誓,一定要带着大家走出这片困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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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当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前行时,远处传来一阵卡车的轰鸣声。大家心中一喜,以为终于遇到了救援。
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子弹呼啸着从卡车方向飞来,险些击中他们。他们惊恐地趴在地上,大声呼喊:“自己人!别开枪!”
原来,巡逻的友军卡车把他们当成了敌军。友军在这战乱之地也格外警惕,看到他们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下意识地做出了攻击反应。
林泰赶忙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我们是自己人,是从敌军包围圈里逃出来的!”友军这才停止射击,经过一番仔细的辨认和核实,终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大家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的双腿软。
经历了一场场血与火的洗礼,一次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他们终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营地。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幕,沉沉地压在大地上。疲惫,宛如厚重的乌云,将每一个人都紧紧笼罩,让他们连抬起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大家的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们满心期待着,能在这营地里那并不舒适的床铺或睡袋中,好好地睡上一觉,让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得到些许恢复。
然而,老天爷似乎总是爱捉弄这些在战火中苦苦挣扎的人。刚安顿下来没多久,原本还算平静的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扯来一大片乌云遮蔽。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如倾盆而下,那气势就像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雨点狠狠地砸在帐篷上,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帐篷砸出一个个窟窿。这暴雨来得太过突然,眨眼间,营地就被雨水的世界所吞噬,一切都变得湿漉漉、滑溜溜的。
林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自己的帐篷,身上的雨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滴。他还没来得及坐稳,就感觉有冰凉的水滴落在头顶。
他心中暗叫不好,抬头一看,只见帐篷顶部有好几处地方正不断地漏水。那些水滴连成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落,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整个帐篷漏得像个筛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破旧的帐篷在这样的暴雨下根本不堪一击。他心疼地看着身边的兄弟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还要忍受雨水的侵扰。他把睡袋尽量往干燥的地方挪了挪,然后裹紧自己,试图隔绝外面的风雨和这恼人的漏水声。可即便如此,那淅淅沥沥的漏水声还是像调皮的虫子一样,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这声音让他本就疲惫到极点的心情更加烦躁。他心里暗暗誓,等这次任务结束,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改善一下营地的条件,不能再让兄弟们受这样的罪了,他们在战场上已经够苦够累了。
再看张冲那边,他瞅着四处漏水的帐篷,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他抹了一把脸,心中烦闷不已。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可以用防雨布做个吊床,这样说不定就能躲开漏水的困扰,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于是,他迅行动起来。
他手脚麻利地将防雨布展开,那防雨布因为长期使用,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但他顾不上这些。他找来绳子,仔细地将防雨布固定好,绑绳子的时候,他还特意打了好几个结实的结,心里想着这下肯定万无一失了。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吊床就做好了。他得意洋洋地爬上去,嘴里还嘟囔着:“嘿嘿,这下看你还怎么淋到我。”然后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出了均匀的鼾声。他的鼾声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在宣告他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安身之所。
可命运似乎总爱和他开玩笑。半夜时分,睡梦中的张冲正做着美梦,也许梦到了胜利后的庆功宴,也许梦到了远方家中的亲人。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吊床的绳子不堪重负,断了一根。张冲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随着吊床一起重重地摔了下去,“噗通”一声掉进了半尺深的泥水里。
他瞬间被惊醒,泥水溅了他一脸。他的眼睛被泥水糊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拼命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找到支撑。他浑身沾满了泥水,狼狈不堪。他嘴里咒骂着,那咒骂声中既有对这倒霉事的愤怒,也有对自己大意的懊恼。他一边挣扎着从泥水里爬起来,一边摸索着想要找个干燥点的地方重新躺下,可这营地到处都湿漉漉的,哪有干燥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