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白掌事近期似乎有些忧虑过重,您要不要见他一面?”灵东试探道。
齐月闻言一怔,眼中的寒意迅散去:
“快请他来一趟。”
不多时,白溪迈着大步闯了进来。
他一入内院,迅回身在院墙侧插入一枚晶石封锁了内院。
继而又上前来紧圈住齐月的肩,微哽道:“大师姐,我知错了,你别不理我”
齐月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开:
“你坐。”
待白溪在对面坐下,齐月才看到他脸颊又消瘦了下去,眼中血丝密布,眼下还有疲惫的乌青色。
齐月暗叹一声,斟了一盏茶放过去,轻声安抚他道:
“我没有不理你。前些日子我只有躲在屋中佯装重伤,才能佐证应灵仙和魔门的猖狂,否则咱们的通缉令岂能如此的管用?”
说着,她伸手轻握住了白溪放在桌上的手掌。
白溪似是惊了惊,掌心微颤了一下,随即就反握住她的手,赤眸闪出两抹泪光。
齐月温声轻问:
“这些时日,师祖、掌门师伯和姑母他们可好?”
白溪含泪笑道:
“师祖和掌门师伯前几日刚忙完悬赏令的事。我们收了一百多颗人头,都挂在了山门上,以此震慑魔门邪道!这两日师祖和六长老以及其他四峰峰主一同下了南州城,开始忙于收集修炼室材料的事。姑母和师傅则专注应付山下的订单,都挺好的。”
齐月眸子温柔的看着他:“那你呢?你过得如何?”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
白溪眼角倏而滑下两行湿泪,笑得十分乖巧:“我也很好。”
齐月伸指替白溪轻轻抹去泪水,轻声道:
“你若有什么疑惑想问我的,可尽管问。但在你询问之前,大师姐想要先告诉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师弟,在我心中一直是极好、极重要的人,这一点永不会变。”
白溪抿了抿唇,那双湿漉漉的赤眸显出一抹忧虑与忐忑:
“你治好了阎轻羽的舌头?”
“只是幻化了一道灵流给她,她以为治好了,实则只是一记以损坏她喉腔为代价的幻术罢了。再加上她自己投放的腐骨生花毒,那副喉咙怕是早已被腐坏的不成样子了。”
齐月淡淡一笑,补充道,“她为了逃命,还拧断斩了自己的右臂。”
白溪旋即就明白了齐月话中的暗意。
哪怕阎轻羽逃了出去,也已成为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废人!
应灵仙不会准许阎轻羽活着,天下修士皆会捕捉阎轻羽来兑换宝汤!阎轻羽要是没蠢到极致,一定会悄悄躲起来,而关于白溪和静虚堂的一切秘密,她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宣扬出去!
可白溪现在并不关心阎轻羽如何,他只想知道,阎轻羽有没有将他不堪的过去扒光了让她知晓
齐月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与痛苦,轻声安抚道:
“阎轻羽窃走你软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只是太过信任她,才被她钻了空子。”
齐月只字不提他为阎轻羽隐瞒盗窃软甲之事,白溪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
齐月笑了笑。她不想告诉小师弟,未避免阎轻羽等应氏余孽卷土再来,她对应家人只能是斩尽杀绝的态度。
但小师弟那日仅割了阎轻羽的舌,并未直接下杀手,齐月不知他与阎轻羽之间究竟有过什么往事,也不想小师弟将来因【情】字一事留下遗憾和心魔,只得将阎轻羽放走。
但放走前,她故意把阎轻羽拴在烈性魔毒里猛吸了几口,为了活命,阎轻羽自斩了右臂,又被别人斩了烂脚掌,以阎轻羽的伤势和身体溃烂的度,恐怕很难活到逃出南州的那一刻。
微顿几息,齐月还是先开了口:
“阎轻羽之事只是你修道生涯中的一个小挫折,你可以觉得难受、愤怒、悲伤,但不能因此受挫太久。你是静虚堂的大掌事,一言一行皆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不要让人看出你内心的脆弱,否则难免会有人生起挑衅和效仿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