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整个宿舍楼陷入沉睡般的宁静。月光透过新换的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何承瑞坐在书桌前。这是伊甸翻新时特意为他隔出的一个小书房,隔音效果极佳。
台灯散出温暖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他面前摊开的教案和批改了一半的学生论文。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鼻梁上架着眼镜,神情专注。手边放着一杯清水——他睡前两小时就不再摄入咖啡因了。
规律的作息,安静的空间,无人打扰的工作时间…这一切,都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如同浸入温水的坚冰,缓慢而舒适地融化着。批改论文的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成了此刻最悦耳的背景音。
就在他翻过一页论文,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误认为是幻觉的响动从书房门的方向传来。
何承瑞握着水杯的手顿住了,没有抬头,但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隼,精准地锁定了门把手。
他能感觉到,门外的气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猫科动物般的试探。
一秒,两秒…
门把手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向下转动了。
一条缝隙悄然出现。
一个毛茸茸的、棕色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帕朵菲莉丝眨巴着大眼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像只准备偷腥的猫。她穿着那身猫爪印睡衣,赤着脚,怀里还抱着一个软乎乎的猫咪抱枕。
“老大…”她用气声小小地唤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糯,“咱…咱有点认床,新房间好大,空落落的…咱能不能…就在你书房地上打个地铺?咱保证不吵你!咱睡觉可安静了!”
何承瑞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向她怀里那个巨大的、几乎能把她整个人埋进去的猫咪抱枕,再移回她写满“求收留”三个大字的脸。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投向书房角落——那里铺着一块伊甸挑选的、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
帕朵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她如同得到了特赦令,抱着抱枕,踮着脚尖,像一道轻盈的粉色影子,“嗖”地一下就溜了进来,无声无息地滑到那块地毯上。她把抱枕摆好,整个人蜷缩进去,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何承瑞,小小声保证:“老大你忙!咱这就睡!绝对绝对安静!”
说完,她真的把脸埋进了抱枕里,几秒钟后,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仿佛一只真正陷入熟睡的猫。
何承瑞的目光在她蜷缩成一团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那身影在温暖的灯光和厚实的地毯衬托下,显得格外无害和…省心。
他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红笔,笔尖落在论文上。书房里再次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地毯上那几乎微不可闻的、令人安心的呼吸声。
他批改完最后一份论文,合上文件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墙上的挂钟显示,十点四十分。
“差不多了”
他起身,动作放得很轻,走到墙边,关掉了书房的顶灯,只留下桌上一盏小小的台灯散着朦胧的光晕。
他走到蜷缩在地毯上的帕朵身边,低头看了看。女孩睡得正沉,脸颊压着抱枕,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何承瑞弯腰,拿起旁边沙上一条备用的薄毯,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足够仔细地盖在了帕朵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一片寂静。维尔薇的工坊方向一片漆黑,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门缝下也没有透出绿光,阿波尼亚的房间更是静谧无声。
只有走廊尽头,伊甸的房间门下,透出一线极其温暖柔和的、类似烛光的微弱暖黄色光芒,似乎在告诉夜归人,这里并非空寂。
何承瑞回到自己的卧室,反锁了门。房间里是彻底的黑暗和寂静。
他躺进柔软的被子里,闭上眼。腰侧的蛇鳞印记似乎因为主人的安眠而彻底沉寂,锁骨的接口不再有细微的刺痛,手腕的符文也失去了拉扯感。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圣芙蕾雅沉睡着,像一个暂时收起了所有尖刺的堡垒。
在这片来之不易的宁静深处,无人知晓的暗流仍在涌动。遥远的浮空岛,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加密通讯线路亮起幽蓝的光,一条信息跨越了空间:
“圣人遗骸共鸣实验,phase,完成。目标精神波长捕捉成功。开始注入‘信标’。”
寂静的书房里,台灯朦胧的光晕边缘,那本被何承瑞合上的教案封底内侧,一个极其微小、如同尘埃般的金色符文,如同呼吸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隐没,再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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