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政樊让你来的?”
齐政樊,是当初特管局调查出来的,豪车车主的名字。
赌鬼闻言感到浑身一个激灵,急忙道:“什么齐政樊,谁是齐政樊?我不认识啊。”
九游见赌鬼不到黄河不死心,顿时眯起眼,压低嗓子阴恻恻地道:“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先前他现那辆豪车上有股混乱的鬼气,直觉齐政樊不简单,提醒过特管局去查齐政樊。
但齐政樊这人很狡猾,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风声,在特管局找上门前就以国际外交事宜为由把一家子都带到了国外去。
等特管局上门,豪宅里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没办法,他只能暗地关注齐政樊的消息。
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就是,齐政樊在五年前被揭与云山市麦头村的藏毒案有关,打赢官司后出国,一年前才回国。
回国后,这人的事业开始蒸蒸日上,一跃成为山月市富,喜欢做慈善,偶尔上山祭拜神明,还有病弱的妻和格外优秀的儿。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甚至堪称慈悲的人,却整日开着辆满是鬼气的车,怀揣吸人命数的黑钱包,还不被特管局察觉异常。
如果不是唐眠和倪蕴认识,意识到钱包不对劲将之交给了特管局,警局那些倒霉蛋估计命都悬。
也是刚才何队和唐眠说起这件事,九游才猛地想起来,之前许家门口捡到的红包上沾染的鬼气,与那黑色钱包上的鬼气万分相似。
加之许明一家在得到齐政樊送出的支票后才开始集体做噩梦、身体素质下降,许明奶奶更是被吓得中风住院,多次下病危通知书乃至病逝。
九游可以肯定,齐政樊这人绝对有问题,并且他身后有个很厉害的玄学人才。
之前倪蕴告诉他,周围那些“人祸”与叛逃者们有关,他们所图甚大。
九游就猜出齐政樊背后的人很大概率是叛逃者,而与煤气泄露事故有瓜葛的赌鬼也绝不清白。
所以要说这个生前久混赌场、坐过牢、不喜欢浪费时间的非善类,却愿意耗费五年时间与沈遂安纠缠,只为夺沈遂安的肉身,没其他目的。
九游绝对不信。
而且沈家到处是禁制符箓,赌鬼这几年都进不去沈家,怎么偏偏在他外出时就进得去了,还正好对最虚弱的外公下手,简直就是在故意借此挑拨九游和沈遂安的关系。
如果九游真和沈遂安闹掰了,沈遂安很有可能会像原命轨的剧情那样,献出身体,甚至可能投靠叛逃者们,与主角团为敌。
深思着,九游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个荒唐又可恶的猜测。
低头见赌鬼仍旧固执装死,他低呵一声,瞬间沉下猫脸,抬爪就扯碎赌鬼的一只耳朵和半个身子。
赌鬼被吓得破音求饶,连连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说,我说,别扯了!”
他嚎着就被一块阴气极重的冷玉堵住了嘴,立马瞪大双眼,却见四处藏匿的鬼气开始爬向自己不规则的伤口,受损的魂体逐渐愈合,长出新手脚。
心有余悸之际,他无力地跌在地上苟延残喘,就听见九游冷声道:“现在,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漏一个,我就扯碎你一个器官。”
————
浴室内。
沈遂安关上门并没开灯。
他盯着窗在浴缸边站立不知道多久,突然抖着手打开花洒。
感觉到滚烫的水倾斜而下,他正想扭转开关,却忽而踉跄了下,原本有些柔和的水流瞬间变大,噼里啪啦地砸在他身上。
灼烧感从头部逐渐蔓延开,他霎时像是被浓烟扼住咽喉般仰头急喘着抬手试图撑住墙,却意外挥倒架子上的东西。
他没管那些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只下意识地扯扯衣领,却被无处不在的窒息感堵得头晕目眩。
淅沥的水声中,他用力闭闭眼,像是力竭一般顺着墙滑坐在浴缸中,再骤然睁眼,就对上一双堪比宝石的碧眼。
九游是被东西稀里哗啦往下砸的响动吸引来的。
他见沈遂安木着脸坐在花洒之下,顿了顿步,才过去跳起调整好水温,然后慢悠悠地走回门边,轻咳道:“需要我帮忙吗?”
沈遂安注视九游那双一眨不眨斜看着洗手池的眼眸半晌,低头哑声道:“不需要。”
“噢。”九游应着就抬爪扒拉一下门缝,踩着猫步边走边说,“那你赶紧洗完出来,别又受凉低烧。”
沈遂安见浴室门再次被关上,缓慢地低头抓了抓浴缸里明明很满却怎么也捉不住的水,喉结急促滚动两下,就听门后突然传来九游的声音。
“怎么还不动。确定不用我帮忙吗?其实我的搓澡技术很好的。”
沈遂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心脏一缩,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