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眼药水”三个字,姜明月心中猛地一颤,指尖瞬间僵在半空。
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片段骤然浮现——小时候烧眼睛红肿,因为妈妈班里的一个学生突然高烧,家长联系不上。
妈妈去照顾学生去了,没法及时赶回来同样生病的她,姜明月身边只有没那么喜欢她的父亲。
父亲强行掰开她眼皮滴眼药水,冰凉的药水滴落时像针尖刺入眼眶,那种无助的刺痛感让她在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即便如今早已长大,但身体依然记得那种被侵犯的恐惧,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
所以,对于姜明月来说,就算她上辈子第一次演戏,最开始在哭戏上还不擅长,没有下苦功夫练习琼瑶式哭戏,做到眼泪说来就来之前。
她再哭不出来,也不会滴眼药水,假哭。
李默然误以为她不太习惯使用眼药水,动作生疏才抗拒,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意:
“是不是不太会?我来帮你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巧的眼药水,瓶身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仿佛盛着点点星辰。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自然地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看着那瓶眼药水越来越近,莫名让姜明月慌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她知道现在说出来,以李默然的性格肯定会,刨根问底。
她不是很想把,小时候不愉快的记忆,再次翻出来。
也不想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不愉快记忆的回顾上。
她得抓紧时间赶作业!
再不做,她最后交上去的就是一坨shit。
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自尊心不允许。
请了一周假,不仅落下一周的课,还少了一周改编剧本的时间。
想到这,姜明月便不再言语,乖乖坐在原地,默认李默然靠近。
她现在没有小时候那么怕了,硬要用的话,也不是不行。
“会有点凉,但很快就好。”
李默然的声音像是裹着蜂蜜的棉花,轻柔地包裹着她的不安。
手指轻触她脸颊时,她本能地想躲,却被他用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下颌,指腹的温热透过皮肤传来,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外婆怀里撒娇时感受到的安心。
李默然分明看见姜明月眼睑半垂的刹那,睫毛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泽,而那双桃花眼因为困倦泛着薄红,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勾人的桃花瓣。
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他深吸一口气,将瓶口对准她右眼。
姜明月微微仰头配合,眼睫如蝶翅轻颤。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胶着在那抹水光盈盈的潋滟上——她的瞳仁漆黑如墨,却泛着蜜色的柔光,像是最上等的琥珀浸在春水里。
指尖触到她脸颊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呼吸也乱了节奏。
"会有点凉。"
心跳加,清晰的思绪也变得迷糊。
李默然丝毫没察觉,他又重复了一遍,不久前说过的话。
他哑着嗓子提醒,瓶口倾斜的瞬间,一滴药水坠入她眼眸。
姜明月轻眨眼睛,眼尾的红晕刹那间更深,像是三月枝头最艳的那朵桃花被露水打湿。
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指腹按住她眼睑,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后颈窜起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