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大惊失色,“不,不要啊!父皇,您这是要活活恶死他啊!”
太子冷不丁地道:“能留他一条性命,已经是父皇额外开恩。”
赵王面无表情,俯身大拜。
“草民叩谢圣恩。”
…
…
九月的最后一日,延庆侯府拒绝了一切吊唁,白花花一片的侯府,满是争吵声。
徐书昭头一回哭得喘不过气,紧紧抓住母亲延庆长公主的手臂,劝道:“母亲,不要在父亲灵前与祖母争执不休,他会痛彻心扉的!”
徐书昭并没有站在徐老夫人那边,而是怕她们二人再争吵下去,会扰得延庆侯九泉之下难安。
延庆长公主面色早已麻木,转过来面对徐书昭,再瞥眼面前漆黑的棺椁。
“痛彻心扉?”延庆长公主嗓音已然嘶哑,“他躺在这里,没有半点反应,又怎会痛彻心扉?”
徐老夫人由两个媳妇搀扶着,强撑着身子跟延庆长公主争论。
“长公主,你虽是皇室公主,但也是我的儿媳,在我面前是晚辈。”她端着一副长辈架子,“长辈的令,晚辈不敢不听。如今我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让我儿葬在我徐家祖坟,难道还有错?”
高晴雪是延庆长公主的儿媳,与徐瑾宿、徐瑾容两兄弟一样,坚定地站在延庆长公主身边,她反驳道:“老夫人这话错了,长公主是君,老夫人是臣妇,即使长公主辈分比老夫人小一辈,老夫人也要敬着长公主这个君。所以,长公主无需听老夫人的命令。”
徐老夫人气得牙痒痒,指着徐瑾宿,说:“大郎,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居然敢如此跟我说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徐瑾宿是武将,说话比较直:“我总不能让别人欺负我娘吧?”
徐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
延庆长公主不厌其烦,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划过。
她转过身来,直面徐老夫人,“你们徐家如今的地位,是靠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但其中也少不了我的助力。他是我的驸马,只有我能够决定他葬在何处。”
她态度坚决,“此事,无需再议。”
徐老夫人还想为延庆侯争取,如今延庆侯不在了,她的两个儿媳怕从此没了富贵生活,在旁低声劝徐老夫人让步。
徐老夫人默不作声,只盯着眼前的棺椁,放声痛苦。
延庆长公主下的命令,无人敢不从。
她将延庆侯葬在了城外的陵墓。
出殡那日,山长水远,送葬的队伍走了半日还未到达,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间,遇到了一伙儿刺客。
护卫们分成三波,一波保护延庆长公主,一波保护徐书昭和高晴雪,剩下的保护徐老夫人等人。
场面太过混乱,一名橙衣护卫将徐书昭护送出去,还未躲过追杀过来的刺客,他就被一箭穿心倒地。
徐书昭只顾活命,带着贴身侍女莺归和燕追逃跑,没有注意到那名护卫已经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