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台崩塌的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卜凡拽着赖瑶往下坠时,风灌进衣领,冷得他后颈紧。
紫菱的星子在下方凝成淡紫色光网,托住众人时出细碎的爆裂声——那些星子本是她本命神魂所化,此刻每碎一颗,她睫毛便颤一下,指尖渗出的血珠被风卷成细小的红雾。
"抓紧!"赖雪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的结界本是层半透明水幕,此刻正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像块被顽童扯烂的薄纱。
卜凡看见她间玉簪裂开细纹,才想起方才自己砸核心时,飞溅的青铜碎片擦过她耳后,那里还凝着血珠。
"吼——!"
这声怒吼比山崩更震耳,卜凡本能地护在赖瑶身前转头,就见黑雾里冲出个怪物:半边脸溃烂成脓水,另半张却爬满金色咒文,最骇人的是缠满全身的命律线团,那些蠕动的银丝穿透皮肤,在他颈侧爆出血花。
"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怪物嘶声尖叫,突然抓住黑袍领口一撕——
碎布纷飞间,众人呼吸猛地一滞。
那分明是张他们熟悉的脸:高挺的鼻梁,眼角有道旧疤,正是百年前被青云门逐出师门的赖长老!
"师师叔公?"赖雪的指尖掐进卜凡手背,她素日沉稳的声音着颤,"我父亲说他坠崖时,我才三岁怎么会"
赖瑶的嘴唇白得像纸,她死死攥住卜凡另一只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掌心:"命律图谱!
他当年是青云门命律一脉的大弟子,难怪能操控中枢"
"知道得太晚了!"无极子(或者说赖长老)突然笑起来,那笑声混着无数人的尖叫,像万千细针往人耳朵里扎,"这百年我躲在忘川底养命蛊,就是等今天重掌天命!
你们毁了我的中枢?
好,好得很——"他张开双臂,溃烂的半边脸突然长出无数银线,"那就一起去虚无里作伴!"
卜凡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那些银线正往四周空间裂缝钻,每根线触及裂缝,就像滴热油落进冰面,裂缝瞬间扩大三尺。
紫菱的星子网开始剧烈摇晃,赖雪的结界彻底崩碎,有片碎光擦过她脸颊,在她脸上划出血痕。
"都靠过来!"卜凡大喝一声,左手迅掐诀。
他衣襟里的断链核心突然烫,烫得他心口疼——这疼他熟悉,是法宝认主后的共鸣。
指尖刚触到核心,脑海里就闪过当日在忘川底捞起它时的画面:那团被丢弃的青铜碎片裹着怨气,在暗河里哭嚎,是他用精血喂了七日才安抚下来。
"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命律?"卜凡反手将核心抛向空中,嘴角扯出抹狠戾的笑,"老子这法宝,可是命律之源的碎片!"
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虚影:那是条盘成圆环的光蛇,蛇身布满细密的符文,每道符文都与核心上的纹路一一对应。
虚影出现的瞬间,空间里所有银线突然僵直,像被掐住七寸的蛇。
"不可能!"无极子的眼睛瞪得凸出,"命律之源早被上界封印,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卜凡踩着紫菱新凝成的星子跃上半空,伸手抓住光蛇虚影的七寸,"就因为有人把垃圾丢进忘川,刚好被我捡到了。"他猛一用力,光蛇虚影骤然膨胀,将所有银线绞成碎片。
核心在头顶炸开刺目金光,那是卜凡将全身灵气都灌了进去。
无极子的惨叫声比之前更凄厉,他身上的命律线团开始反噬,银丝穿透他的喉咙、心脏、丹田,最后缠上他的头颅——就像他当年用线团操控别人命运时那样。
"不不要我不甘心——"
话音戛然而止。
最后一道银线勒碎他的天灵盖时,卜凡看见有缕极淡的黑雾从他识海窜出,想往空间裂缝里钻。
他抬手一抓,黑雾却像滑不溜秋的鱼,从指缝间溜走了。
"跑了?"赖雪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她递来帕子擦他掌心的血,"不过魂飞魄散了吧?"
"魂飞魄散?"卜凡盯着掌心还在烫的核心,突然皱起眉,"他的主魂可能早藏在命律线团里了。"他顿了顿,低头看向核心——方才对抗时裂开的细纹里,正渗出一丝极淡的金光,像条小蛇似的往他识海钻。
他刚要运功镇压,那丝金光却突然消散,只留下道若有若无的意识波动:"命运尚未终结"
"小凡?"赖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正和紫菱扶着被星子余波震晕的同门,"青铜台快塌完了,咱们先撤吧?"
卜凡抬头,就见原本的天命台已变成一片废墟,青铜碎片像暴雨般往下落。
空间裂缝还在扩大,但好在没有之前那么疯狂——大概是无极子一死,失控的中枢终于开始自我修复。
"走!"他应了声,转身时顺手把核心塞进衣襟,手指轻轻压了压那道细纹。
赖雪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刚要开口问,就见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看什么?
走啦,找个地方烤兔子去,今天可把我累坏了。"
众人御器腾空时,卜凡落在最后。
他望着脚下逐渐远去的废墟,又摸了摸心口——核心还在烫,那丝残留的意识波动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命运尚未终结么?"他低笑一声,风掀起他额前碎,"那正好,老子还没玩够呢。"
远处的山尖上,有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它嘴里衔着片青铜碎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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