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操作,只惊得瘦猴儿呆若木鸡,良久不能回神。
他有想过这兄弟俩必有过人之处,却不曾想,是这般的……不同凡响。
楚禾也就罢了,一看就是个狠人,单看跪在地上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只是这另外一人……看着眉清目秀的,说话也和和气气,怎的杀起人来眼睛眨也不眨。
太可怕了,不过他还是喜欢……嘿嘿。
不得不说,这楚禾做事可真周全。不仅清理了人,钱财都也集中在了一起。省时省力,自己只管挑宝贝,不用脏了手,下次他还跟着这小子!
美滋滋清点着一箱箱银锭,粮食,布匹,鸡鸭鹅直接拧了脖子带走。东西太多装不下,还好齐府里有十来辆马车,直接征用。
有人偷偷报了官,不过官兵人还没靠近府门呢,就被蹲守两旁的百姓逮了个正着。天气严寒,正好御寒不是?
来时还避着人,去时大摇大摆--实在是没有藏的必要了。因为马车队伍比巷子还长,直接排队到了长街上。
除了车,还有众多百姓。一部分是巡防营的家眷和征集的编外民丁和民壮,更多的则是被武幺所救匆匆赶来的人。
或是真心想跟着这帮子人谋生路,敢在梅澈眼皮子底下抢家夺室,没点底气和依仗可不敢。或只是想前来碰碰运气,捡点别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粮食,好带着妻儿出城躲起来。
待乌泱泱人车大队伍踩着青石抵达北街时,曹府那边还没有完事。
雪飘得正急,被轧得稀碎的雪花开始结冰,一不留神就会打滑。怕时间耽搁太久,瘦猴儿带了一小队人前去支援,楚禾则同陶雅雯躲进街边被打砸成杂物堆的店铺里取暖。
现成的木柴多的是,搭好架子摆上柴,松油火把一点瞬间就亮堂了。将松垮下来的面巾系好,楚禾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丢给神色复杂的陶雅雯,“擦一擦,脏得碍眼。”
“你都不关心我了,果然人不能长大,太懂事就没有偏爱了……”人还在怔忡,帕子却已紧紧抓在手里。反应过来,陶雅雯用手搓掉沾染在眼皮上的血渍,故作可怜。
楚禾懒得搭理,都走了这么远,哪还有什么天真和害怕。
待寒意消退,全身都暖呼了起来,对面街上还是没有动静。干等着属实浪费时间,楚禾索性站起,“看好东西,我马上回来。”
“知道喽,该说不说,我那一刀可真飒……啧啧。”
回味着自己方才的果断英武,陶雅雯也不黏着楚禾了。不停比划着试图还原刚刚的出手动作,只觉得自己真是天资聪颖,不像家里的傻弟弟,还要跟在卫灵屁股后面学。
明明阿禾就在跟前,哪怕只是随意指点一二,便已受益匪浅。与其僵硬套用一招一式,倒不如真真正正干一架来的实在。
陶雅雯的确稳重了太多,该独当一面了。
楚禾走出屋子,在依旧冒着风雪看守马的士兵手中牵过一辆马车,转眼消失在了苍茫人海中。
再然后,便出现在了另一条街上的齐家钱庄前。倒是极为显眼好认,只看大红灯笼和旌巾飘得最高之处便是了。
“砰!”一脚踹开门,在武头护奴叫骂着拿棍棒时,呼啸声同寒光劈闪迎面扑来。
落了几颗头颅,人也就老实了。
搬着椅子老大爷一样坐在门庭中央,一口口大箱子由乖顺听话的强壮大汉抬到监工楚禾面前,过了目,这才整整齐齐码上车。
倒也不为难人,一盏茶功夫不到,车辕声就又响起,随着晨风越传越远。
只余十来个莽头大汉蹲在空荡荡的钱庄门口。掌柜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呐,快去回禀老爷……”
待楚禾洗劫完阖州城内齐家和曹家的大小钱行,天已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