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阳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这句矛盾到诡异的话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极轻,轻得像是死过一次后的嘲弄。
“我没死,算是幸运。”
“冰库空间很大,冷气关不掉,整面墙上堆满了尸体。”
“有些还没彻底死透,眼睛睁着,嘴里结着霜……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他抬起头,房间微弱的光照着他惨白的脸,
那双眼睛仿佛还留在冰冷的地狱,藏着一场未醒的噩梦。
“灯是开的。”
他轻声说,
“所有尸体都在灯光下盯着我,我一睁眼就是他们的眼睛……睁着的、看着的、动也不动的。”
“我在那里待了一天一夜。”
“有人轮流往我身上泼水,说是要让我死得漂亮一点。”
“之后,很幸运…我踩着那些尸体,找到出口,活着爬出去了”
“可我再也没睡过一个完整的晚上。”
“每次闭眼,那些眼睛都会盯着我。”
“灯太亮我难受,太黑我就疯。”
他说完这些话时,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跌坐回沙,垂下眼,声音淡漠,
“所以,我哪是变了,我只是没死而已。”
最后一句话初舞阳不确定景旻是不是在回答她心底的想法——他怎么变成这样?
她已经泪流满面满面,没再详问,
冰库与尸体共眠可能只是那五年里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更深更多的可想而知,
“景旻,你恨我?”
景旻眼底聚起阴郁的冷光直射过来,
“我不该恨你,难道还感谢你吗?”
“感谢你让我去经历那些落魄可怕的时光?”
“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初舞阳站在离他不远地方抿了唇,一颗心透心凉,
“那你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一泄心头之恨?”
景旻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脸上,
“杀人是犯法的,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初舞阳低垂着头,
“那,强迫妇女也是犯法的…”
男人优雅地坐在沙上,方才的失控早已褪去,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疏离。
衬衫松散凌乱,胸口两枚纽扣松着,暴露出微微起伏的锁骨与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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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与颓靡交错在他身上,形成一种令人目光无法移开的割裂感。
“你,自愿就不是了”
初舞阳猛地抬起头,嘴硬道
“我不愿意,”
景旻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
“心硬的女人,你以为我想睡你吗?是谁害得我这样?”
“我只能找你,否则余生都在噩梦中”
“你说,你是不是欠我的?”
初舞阳呼吸一滞,
“你的意思,你找我…真的是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