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口袋的,可能是和郁嘉言走路的时候,当时郁嘉言脚步虚浮,郁行止搭了把手。
“他一直揣在身上吗?”尹舒薇惊讶。
郁行止心中五味杂陈。
在郁行止看来,那天无疑是人生中极其荒诞的一天,只要回忆起和家里相关的事情,就不可能忘记。
对于郁嘉言来说,那天是荒唐离谱,又让他倍感愧疚的一天。
郁嘉言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不是独生子,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个素未谋面的亲哥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父母绝情又自私。
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十多年不闻不问,也不曾谈及,更没有联系方式,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学着《思想道德与法治》的郁嘉言很迷茫,人生的现实课题和书本上的理论太割裂了。
郁嘉言不知道该怎么和郁行止相处,可能他的每个动作对于郁行止来说都像是炫耀,他的存在对郁行止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那就保持平淡吧,他把自己出生以来收到的礼物和钱都折算了一下,从宋秋实和郁怀明手里要到不少,都存进了这张卡里,自己又补了一些。
谈感情太虚无了,还是来点钱比较实际,怎样都用得上,就当是锦上添花吧。
“你们家属于典型的歹竹出好笋了。”尹舒薇解开安全带说。
郁行止捏着手里的卡,默了默说:“他们两个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就想着要给郁嘉言最好的教育,读很高的学历,所以在郁嘉言小时候就花重金请育儿师和家庭教师一对一辅导的。”
当时圈子里那群身世最好的人给孩子怎样的教育条件,郁怀明他们就照猫画虎,也要给郁嘉言上哪些课。
所以在郁嘉言的成长过程里,反而和郁怀明、宋秋实的相处并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和老师们在一起,阴差阳错的,就没被荼毒。
郁行止没有刻意打听过这些事,可当他来海城之后,身边人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很多关于郁嘉言的事情,他了解了很多。
尹舒薇握住郁行止的手:“可能就是要安排我们俩在小时候见上面。”
“嗯,都过去了。”郁行止说得风轻云淡。
那时年少,怎能不恨呢?
他又不是圣人。
“郁行止。”
“嗯?”
尹舒薇凑近在他脸侧啄了一下:“我们养一只小鸟怎样?你要什么品种的,珍珠吵,还是玄凤走地鸡,亦或者碎嘴的和尚,傲娇的八哥?”
郁行止诧异。
郁行止小心翼翼:“可以吗?”
“为什么不呢?”尹舒薇反问,“这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鼻尖挨着鼻尖,能闻到若隐若现的栀子花味。
最近买的洗衣液就是栀子花香的,还分前中后调,最后会有一点点木质的醇厚的余韵。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时间都似乎被拖拽得绵长,波光粼粼的河面被橘色的霞光渲染上了一层金箔色,涟漪由远及近,由浅及深。
迟来的暮色和将消的夕阳共同见证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