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归位后的第三个满月,观测塔的石桌上摊满了羊皮卷。郭若云用朱砂笔在星图边缘批注,笔尖悬在“灵念传导效率”几个字上,迟迟没有落下。沈逸尘正用冰刃拓印星核的纹路,冰屑落在卷着的战报上——那是各部落送来的新消息:熵蚀余波虽散,却有年轻的灵力者在使用星印时,出现了灵力紊乱的迹象。
“凌风的火符又烧了粮仓。”郭若云捡起被火星烫出洞的信纸,无奈地笑了,“他说按星陨卫的老法子引火,结果灵力失控,把半座谷仓变成了火场。”
沈逸尘的冰刃顿了顿,冰拓的星核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星陨卫的灵念系统太旧了,当年是为适配星髓石设计的,现在星核能量波动不同,自然会出问题。”他说着,将冰拓纸推到郭若云面前,上面用冰蓝色笔迹圈出了几处与现有灵念体系冲突的节点。
凌风抱着坛冰酒闯进来时,袖口还沾着焦痕。他把酒墩在桌上,酒液晃出的涟漪里,映着他眉飞色舞的脸:“若云你看!我改良的火符!这次只烧了三个稻草人!”他展开的符纸上,朱砂勾勒的不再是星陨卫的旧符文,而是掺了星核纹路的新图案。
郭若云指尖拂过符纸,玉符(曾经的玉珏与冰刃所化)突然烫,星核的光芒透过纸背,在石桌上投下道流动的光纹——那光纹竟与凌风画的新符文隐隐相合。
“这纹路……”她猛地抬头,与沈逸尘对视,彼此眼中都映着惊讶,“和星核的灵念轨迹对得上!”
沈逸尘的冰刃突然在石桌上划出三道线:“星陨卫的系统重压制,可现在需要的是引导。”他指着第一道线,“就像凌风的火符,强行按旧法只会失控;但顺着星核的波动走……”
“就像水流借势而行。”郭若云接过话,朱砂笔在纸上画出新的灵念回路,“我们可以创一套新的体系,以星核为源,兼容各系灵力,甚至……普通人也能借助星核的波动感应灵念。”
凌风啃着谷穗饼,含糊不清地接话:“比如月霜的狼族,他们天生能感知星印,却没法像我们这样运用——新系统要是能让他们也画出符,岂不是很酷?”他说着,用火折子点燃张新符,这次的火焰温顺地在掌心跳跃,没有烧到半根头。
沈逸尘看着跳动的火焰,冰刃在石桌上拓下星核的核心纹路:“需要分三个部分:感知、传导、转化。”他看向郭若云,“你的玉符能直接连通星核,适合做感知的基准;凌风的火符能试错,负责传导测试;我来完善转化的防御机制,避免灵力反噬。”
郭若云摸着烫的玉符,突然想起迷雾森林密室里,两人掌心相贴注入灵力的瞬间。那时的默契,此刻正化作石桌上的笔痕与冰纹,在星核的光芒里,慢慢勾勒出一个全新的轮廓。
“就叫‘星枢’吧。”她落笔写下这两个字,朱砂在纸上晕开,“星核为枢,万物共生。”
沈逸尘的冰刃在旁边刻下同样的字,冰蓝色的笔迹与朱砂交叠,像极了他们过往无数次并肩时,金光与冰蓝交织的模样。凌风凑过来,在字旁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说是“代表我的火符永不下线”。
观测塔的烛光燃到深夜,石桌上的灵念图谱已初现雏形。郭若云望着沈逸尘专注拓印的侧脸,又看看凌风趴在桌上画符的睡颜,突然觉得,比起封印熵蚀之主的惊险,此刻这种慢慢打磨、慢慢创造的感觉,竟更让人安心。
玉符的光芒透过窗户,落在极北的冰原上,落在迷雾森林的新芽上,落在烬火谷重新清澈的河面。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星印,望着这座亮着灯的观测塔,望着三个为新念头忙碌的身影。
“明天开始测试第一版感知阵。”沈逸尘收起冰刃,将拓印好的纹路叠整齐,“让月霜的狼崽们试试,他们的灵觉最敏锐。”
郭若云点头,将朱砂笔搁在图谱旁。风吹过塔顶的铜铃,声音清越,像在为一个新的开始伴奏。她看着石桌上交叠的字迹与图案,突然明白,有些创造比毁灭更有力量,有些同行比孤军奋战更让人热血——就像此刻,他们不再只为守护而战,更为了让这片被星光照亮的土地,长出新的希望。
凌风咂着嘴翻了个身,手不小心压在沈逸尘的冰刃上,却没被冻伤——冰刃的寒气不知何时变得温润,像被主人的心意软化过。郭若云与沈逸尘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烛光在两人眼底跳动,映着比星核更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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