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望着银针在汤中缓缓转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突然明白了什么。
而西林市的夜空中,各方势力的暗涌才刚刚开始,有人为传承坚守,有人为利益奔走,有人为真相潜伏。
……
《西林青年》杂志上“德先生与赛先生”的油墨晕染开来。
英国伦敦医学院又送来一批新中医实习生。
他们边学中医边盯着显微镜下的人参切片,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那些课本上描绘的植物导管,此刻正清晰地在载玻片上延展,像极了中医典籍里记载的“气血脉络”。
“胡闹!”身后传来怒喝。
徐老太医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在青砖地上,震得实验台上的试管嗡嗡作响,“把药材磨成粉末看个究竟?你当这是熬粥配菜?”
老人气得白须乱颤,抓起桌上的《本草纲目》狠狠摔在解剖图上,“李时珍踏遍千山万水写的方子,是让你们用玻璃片子糟蹋的?”
实验室陷入死寂。
助手小陈怯生生地举起烧杯:“师父,我们用蒸馏法提取了当归的有效成分,药效比传统煎剂快三成”
话音未落,徐老太医抄起药碾子就砸过去:“快?快能留住阴阳平衡?快能算出子午流注?”药碾子擦着小陈耳畔飞过,在墙上砸出个深坑。
这场争执很快传遍中医界。
同德堂的老药工们围着火炉摇头:“西医把人当机器拆,中医讲究天人合一,能是一码事?”可年轻实习生们却偷偷传阅《生理学纲要》,在《黄帝内经》的批注里画满问号。
最热闹的当属济世中医学校,课堂上分成两派激烈辩论,粉笔灰扑簌簌落在“整体观念”与“细胞学说”的板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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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北方军区医院里,宁沫生正看着裴如贝总司令案头的文件。
“中医科学化?”裴如贝声音突然变大,军装领口的金纽扣在灯下泛着冷光,“让他们折腾,只要能治伤兵的病,管他是银针还是手术刀。”
他突然抓起电话,“通知后勤部,拨二十台显微镜给济世学校——就说是支持学术研究。”
而在租界的洋行办公室,陈明远戴着金丝眼镜,将化验报告甩在英国商人面前:“看看,我们提炼的麻黄素纯度达到,比你们西药厂的产品不差!”
外商摩挲着山羊胡笑了:“陈先生,若是能批量生产,伦敦的药商会排着队签合同。”两人碰杯时,冰块碰撞的脆响里,藏着将中医变成商品的野心。
深夜,济世学校的实验室依然亮着灯。
校长李南白望着墙上“中西汇通”的匾额,将刚收到的拨款单锁进保险柜。
他推开实验台,几个学生正用天平称量附子:“老师,按现代化学理论,这味药的毒性成分”
“停。”李南白突然打断,举起泛黄的《伤寒论》,“记住,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年张仲景在瘟疫中写下这些,靠的不是显微镜。”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墙上的人体经络图与解剖挂图。
李南白望着争论不休的学生,想起徐老太医的愤怒与陈明远的算计,突然苦笑——这场关于中医科学化的探索,究竟是传承的革新,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掠夺?
雨越下越大,打在琉璃瓦上的声音,像极了一声声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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