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将一味叫“鬼针草”的药材插进窗棂,草籽上的倒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子夜的钟声刚敲过,三个黑影翻进了医馆的天井。
领头的人刚踏上石阶,就被门槛下的地龙散呛得打喷嚏,黄语静趁机从横梁上泼下熬了整夜的苦参水,辛辣的气味立刻灌满了院子。
林耀辉吹灭油灯,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摔倒声——那是他在青砖下埋的活扣,专绊穿硬底靴的人。
“往这边追!”有个黑影举着手电筒照过来,光束扫过墙面,黄语静忽然想起裴轩羽小时候总指着图上的“百会穴”说要扎坏人。
她猛地拉动绳结,藏在房梁上的药囊纷纷落下,苍术、艾叶的粉末混在一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唐方阅站在邮轮的甲板上,海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吹起了他伪装的假胡子。
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期待着日出的那一刻。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但他的心思却并不在此。
在邮轮的餐厅里,每天早餐时,总有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
这个男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他用筷子夹寿司的姿势非常别扭,那明显是中国人的拿法,而不是日本人的习惯。
唐方阅心中暗自留意着这个男人,他假装专注地看着报纸,但余光却不时地瞥见对方腰间露出的半截枪套。
那枪套的样式,和当年抓捕他的宪兵所使用的是同一款式。
“掌柜的,他们在找这个。”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转过头,看到管事从昏迷的杀手身上搜出了一张画像。
黄语静定睛一看,画像上的人脸庞俊俏,就是唐方阅,而且还是三年前的模样。
画像旁边,用朱砂写着两个字——“巴黎”。
林耀辉的手指抚过画像上被打了叉的脸,他把画像塞进灶膛,火苗舔舐着纸角,像在吞噬那些肮脏的阴谋。
邮轮驶入南海时,唐方阅把账本转移到了救生衣里。
那个穿和服的男人终于按捺不住,在深夜闯进他的舱房,却被藏在门后的消防斧劈中了手腕。
唐方阅夺过他的枪,现弹匣上刻着个“冯”字,与当年押他的囚车编号相同。
林耀辉在密室里调试无线电,黄语静正把杀手的供词译成密码。
供词里说冯司令要在唐方阅到西林的当天动手,还提到裴如贝身边有个代号“猫头鹰”的内应。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林耀辉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说:“轩羽小时候总说,等她嫁了人,要把医馆的后院改成花园。”
黄语静的笔尖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个小圈:“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望向墙上的日历,离裴轩羽回来的日子还有七天,离唐方阅的船靠岸,还有九天。
而冯司令的部队,已经在西林码头布下了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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