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的有用?”虽是对夫君本事深信不疑,但夜昙总是要逞些口舌之快的。
“那什麽,治疗齐天大圣的眼病还要用金粉呢,你这珠子都用了玄黄境什麽好宝贝炼制的呀?”
“你听我说啊……有昆仑甘露丶九天玄芝丶日精晶石丶月华宝珠丶紫微星尘丶凤凰羽翎丶麒麟玉髓……”神君开始报菜名,哦不,宝贝名。
“而且昙儿,吹坏他眼睛的是三昧神风,席卷黄沙,哪里就是什麽金子了。”这话本解读得,怕是那急脾气的斗战胜佛都要来找她了。
治眼病的也不是啊,那是三花九子膏。
他们的眼病也不是同一种啊。
看着琉璃眸黯然,神君那个揪心呀,恨不能以身替之。
“你乖一些,眼疾就能早日好起来。”
“啊?有昆仑的东西啊?”夜昙听到昆仑甘露,心情瞬间不美,语气也从欲拒还迎转为拒绝。
“呃……”昆仑病,昆仑灵药治嘛。这配方还是他和青葵公主商量後定下的。可昙儿像是对昆仑印象很差……不过没事,他还有杀手锏没用呢。
“昙儿,你想啊,司命殿的人若是知道你……”
“赶紧给我种上!”夜昙思考一瞬,觉得天妃黑历史什麽的绝对不能再有新的一卷了!与其下禁令,不如就从源头上遏制。
“好。”少典有琴手一指娘子眼睛。
夜昙摸摸自家眼皮,感觉眼珠子上方变得有些炽热。
不多时,视物倒是变得清晰起来。
“欸?真的有效哎?”夜昙眨巴眨巴眼,开心得嘞。
那神情和少典进宝开心时一模一样。
随後,新近得宠的神君牌发光拐杖就被她理所当然地扔在一边了。也不成天嘟着个嘴有琴有琴地喊了。
理所当然的,感到被妻女抛弃的玄商君更失落了。
夜晚也有些郁郁寡欢。
夜昙睁开一眼,确认夫君睡去,悄咪咪爬起来,托着下巴细瞧。
指尖晃荡一抹浊气,停留在夫君恬静睡颜。
又游移至胸腔。
夫君胸腹平和起伏,睡姿依旧板正。夜昙倒是一反常态,尝尝胡乱睡下,反正最後都会被夫君圈住。
他夜里总归是会来寻她的,像是抵不了一丝寒冷一般。明明就修为其高,法宝傍身,不会冷才对……
尖尖的指甲划过轻薄衣衫。
素怀如玉,总是让人忍不住生些破坏之心。
何况……她发现,那虹光宝睛嵌在自己被灼伤的眼皮下,反是能让她看得更远,看得更清。
志怪里有妖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既成,掷笔丶举皮,作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又将看中的目标裂腹掬心。
如今,只要自己心念集中,也能透过他那本命法器,看见腔中突突犹跃之炁。那心,热烈,腾蒸如烟然。
夜昙不由起了贪念,伸出手去。她想要将那火热的心抓出来,捧在手中,藏在最秘密的地方,不叫人发现。那感觉,定是如琵琶的裂帛之声,多麽美妙。若非……这样会破坏这颗心的主人,她恐怕早行动了。
夜昙舔舔嘴唇。
自己约莫是戾气太重。
也是,天界那堆烂事,怎麽能让她不心烦呢?
历劫丶磨砺心性不是一蹴而就的。当真是永劫难消,无极无涯。
“……昙儿?”神君似有所觉,此时也被过于灼热的视线盯醒。
“怎得了?可还不适?”他半坐起来。
“没事啦~人家只是……饿了~”
“那我去做……”少典有琴正欲披衣起身,又被夜昙摁下。
“不必。夫君秀色可餐,我吃你便好~”
“……”给神君闹了个脸红脖子粗。
翌日,神仙们闲谈之中提及——昨夜,似乎蓬莱依稀雷声较平日猛些。
一番品头论足。
飞池丶翰墨丶清平皆是习以为然,摸摸做着各自手中活计。
习惯了不是。
至于殿里那俩位主子,准确的说,是夜昙公主,依旧张牙舞爪,闹得蓬莱鸡飞狗跳,蓬草乱飞,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