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麽,查岗?”
沈冽似笑非笑地反问。
“你在哪里嘛?”
陆染撒娇。
“刚从朋友家里出来,准备回家。”
沈冽回道。
“你这个朋友,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呀?”
陆染有一丝捉弄的意味。
刚刚你问我,现在轮到我问你。
“女性朋友。”沈冽语气坦荡。
“……你就不怕我吃醋,生气?”
“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朋友陆尘的妹妹,陆染,一个小孩儿。”
“……”
小,小孩儿?
谁是小孩儿!
陆染鼓了鼓脸颊,“我好像跟她差不多年纪吧,她是小孩儿,那我是什麽?”
“你?”沈冽扬唇,“小屁孩儿。”
“……”
啊,还多了个“屁”!
这时候,楼下沈冽站在车旁,突然擡头。
陆染立即蹲下,靠在墙根儿。
“看到月亮了吗?”沈冽问。
陆染擡头,说:“看到了。”
“……”
电话那头没有下文,她轻声道:“怎麽了?”
“没什麽,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正在看月亮。”
男人声音里那一抹想念,在月光下无处遁形。
陆染望着月亮,静静道:“沈医生,我再送你一件衬衣吧?”
“你的?”
“……新的。”
“不要。”
“……”
“你穿不上女装的。”陆染道。
“谁说我要穿了?”沈冽气笑。
“那你要我的衬衣干什麽?”
“……”
沈冽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
他插兜靠在车门上,仰头望月,月亮又大又圆,像手术室的无影灯,不留情面地,照亮被掩埋在人心深处的潮湿阴暗和难以啓齿。
“想……闻闻你的味道。”
他亲自把自己剖开,眼底流露些许沉沦。
“……”
“挂了。”
不过两秒,男人恢复清醒淡漠的语气。
“晚安。”
陆染赶紧道。
对方听到了,没回,挂断电话。
楼下汽车开始发动。
陆染站起来,倚靠栏杆,目送黑色库里南渐渐远去,隐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