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挣脱开他半握的掌,手心滚烫。
微微支起身,她正欲仔细琢磨,眼就被他捂住,她坚定地挪开他的手,听见他猛然急促的呼吸,心头更潮了。
竟比姝娘给她的还……莫婤心头暗自庆幸,幸好昨夜学了书画,应该……得下罢?
“我不会了。”手心愈发灼热,她无辜地看着他,干脆摆烂。
五指无章法的胡乱翻飞,他压下喉间溢出的低沉声,却藏不住额间暴起的青筋。
半个时辰后,他咽下口中的芬芳,微微抿唇,察觉到唇瓣的潮意后,舌尖轻扫掉其上残留的甜。
莫婤早已软在贵妃榻上,他抱起她洗掉柔荑上的黏腻。
忍了半晌,还是俯身,抿掉了她唇角的浊,怜惜地撩开她又湿透的鬓发。
抬手扯一薄衾覆住点漆凝脂,遮不住她的颤。
“缓缓。”
轻笑一声,他独自沐浴后,帮她换下褴褛湿透的玄衣。
无力地倚靠在他胸膛,许是他沐浴后的水汽,她觉坤户罩布又潮了一片。
半眯着眸子,忽而猛地睁大。他同她换上的,竟是此前挂于屏风上的蝉裙。
片刻后,屋中响起声低泣,帐中鸳鸯绣裀上点点红梅绽放,半晌,哭调转为甜腻的轻唤。
青庐中的烛亮了整夜,终于天边泛起鱼肚白之际燃烬。
卯时刚过,大臣们正立于朝堂上,听着通事舍人的唱名,麻木地跟着挪动。
谁升擢,谁往前;谁受贬,谁往后。
瞧着胡子掉了大半、脸晒得黝黑的裴寂,仍立在最前头,众大臣半垂下头,深觉无力,不由更困了。
这早朝是越上越没劲,刘武周在太原耀武扬威,他们在长安暮气沉沉。
望向又出列请兵的李世民,他们觉得敬佩又心酸。
敬佩的是少年人的一腔热血,心酸的是其被搁置的结局。
果然,李渊又道:“容朕再……多调配些粮草予你。”
骤然,原本昏昏欲睡的众大臣瞬时惊醒,目光灼灼地看向这对父子。
裴寂更是猛地抬首,望着上头妥协的李渊,长大了嘴正欲劝阻,想到自己的狼狈,嗓子发不出半点声响,只好作罢。
武德二年,十一月,李世民领三万精兵,攻打刘武周,收复汾、晋,唐高祖驾临华阴,至长春宫为秦王送行。
同行的除了秦王府幕僚,房、杜两人和长孙无忌,还有嗣昌局主事——莫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