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澜点头:“末将和小九回京本来也?是没打?算在京中留多久,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裳,也?没有多少需要带走的东西。”
荀远微将苏仲写来的信给谢定?澜,“你?先看?看?,这是苏仲从定?州寄过来的信。”
谢定?澜越看?,眉心蹙得越紧,看?完之后才?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荀远微:“所以我们这些年勉强和靺鞨之间能打?个有来有回,全然是因为国内有反贼?”
“是。”
谢定?澜颇是烦躁地将信扣在一边的桌案上,又猛地一拍大腿:“我们本来和靺鞨交战,就是凭借更为丰富的铁矿、盐矿、以及更精湛的锻造铁器的技术,而他们有丰富的牧草,能养出更为善战和灵活的马匹,如今好处尽让他们占完了,难怪总是那么吃力。”
荀远微看?着谢定?澜,很认真地说?:“所以我想请你?尽快回定?州,从就近的州县调兵,与苏仲尽快将那边的形势安顿下来,不要托太久。”
谢定?澜毫不犹豫地点头:“殿下肯将此事交给末将,末将自然会全力完成。”
荀远微的语气有些沉重:“那就,拜托了。”
谢定?澜再次看?向桌案上放着的那封信,在意识到荀远微对她用了“拜托”这个词的时候,她更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
于是立刻起身:“左右的末将行?囊已经收拾好,明日一早走和今晚走也?没有什么分别,末将这就启程。”
荀远微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连忙拉住她的手。
谢定?澜朝着她笑道:“殿下,再犹豫城门便要关了。”
荀远微也?知晓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深深地看?了谢定?澜一眼,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好,我在长?安,等?你?的消息。”
谢定?澜从自己的房中取了行?囊,又从马厩中牵了自己的马,在公主府门口和荀远微、戚令和她们道了别,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到城门口的时候,正碰上褚兆兴冷着脸训斥看?守城门的将士。
她默默说?了声:“真是倒霉。”
她本已经掉转马头打?算从别的门走了,却没想到褚兆兴从背后先叫住了她:“定?澜。”
她跟着身子一僵硬。
但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又转头朝着褚兆兴的方?向看?去。
褚兆兴挥手让本来聚在自己身边的将士都退了下去,又疾步朝谢定?澜走过来,主动伸手牵住她马脖子上的缰绳。
谢定?澜一脸的不自在:“做什么?”
褚兆兴抬头看?向她,问道:“不是说?明日走么?”
谢定?澜生硬地回答:“有急事。”
褚兆兴怕谢定?澜对自己再心生厌烦,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往旁边退去,生硬地说?了句:“一路注意安全。”
谢定?澜闷闷地应了声,便策马出了城门,一路朝着定?州的方?向而去。
苏仲在和戚照砚合议好计策后,便命手底下的人准备好生石灰,又穿小道到了那座矿山底下。
随着“砰”的一声炸开,山体开始摇晃,但是并?不至于塌方?,里面的人才?急忙跑出来,便被守在外面的人蹲守住了,其中便有那日将戚照砚关押到水牢中的那个中年男人。
戚照砚并?没有换衣服,还?是那身带着血迹的白衫,故而那人才?看?到他,便惊呼:“鬼、鬼啊!”
戚照砚冷笑了声,扬了扬眉:“看?出来了,你?很意外,只是我确实没有死。”
苏仲手底下的人并?没有合他废话?,直接将他收拿住。
他们人手有限,也?没有办法直接将整座矿山包围,只能是将所有的能跑动的人控制住,等?待谢定?澜率兵前来控制形势。
大约等?了三日多,谢定?澜率兵前来,稳定?住形势后,她和戚照砚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殿下很担心你?。”
戚照砚牵动唇角:“我也?很想念殿下。”
濯缨曲“殿下,它在因您而跳动。”……
戚照砚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一样,故而谢定澜一时并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戚照砚敛去了笑意,又换上了“戚中丞”在面对案件时的?神色,道:“我说,我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谢定澜和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从没意识到这?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故而对于戚照砚这?句话也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苏仲,问这?几日的?状况。
毕竟于谢定澜而言,相比于只有仅仅数面之缘的?戚照砚,还是曾经在战场上有过?生死之交的?苏仲更?为相熟。
苏仲看了戚照砚一眼,道:“多亏了戚中丞,在外面引发山体震动,让里面的?人以为是发生了地震以至矿洞将要坍塌,才将他们逼出来,里面无论是从前被?掳掠去挖铁矿的?、还是锻造铁器的?,无一伤病缠身,如今还留在矿洞中,我带来的?人已经将能跑动、能言语的?人尽数控制起来了,只待定澜你率兵过?来将局势稳定下来,毕竟当时的?情形容不得我们在此处托太久。”
谢定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苏仲做出的?决策。
苏仲一想到他们不过?是在原地等了三日多,谢定澜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一时有些惊讶,便问道:“只是定澜,武州离定州七百多里,即使稍近一些的?蓟州,也有快五百里,你还要从长安到这?边,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