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语自梦中惊醒后,便再无睡意。
窗外浓稠的夜色,似是张着巨口的深渊,那抹黑沉沉的旋涡里,仿佛藏着吞噬一切的恐惧,惊得她脊背瞬间绷紧。
她慌乱地将视线收回,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落在身侧沉睡的月白身上。
平日里如寒玉般清冷的眉眼此刻全然舒展,为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汐语仰面望着斑驳的屋顶,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上肆意狂奔。
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才如同潮水般,将她缓缓淹没在混沌的黑暗中。
晨光熹微,当汐语再次睁开眼时,身旁早已没了月白的体温,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萦绕在枕边。
她披上单薄的外衣,推开门,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霜雪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缓步走到那棵挺拔的雪松树下,望着枝头摇摇欲坠的残雪呆,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神秘的梦境。
药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月白迈出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抹单薄的身影上。
汐语肩头不知何时落了一层薄薄的霜雪,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宛如为她披上了一件脆弱的纱衣。
月白眉心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小心受寒。”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隐隐的责备,惊得汐语浑身一颤。
她收起纷乱的思绪,缓缓转身,眼前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忽然与梦中黑男子的脸完美重合。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她怔怔地望着月白,仿佛陷入了一场真假难辨的幻境,久久无法回神。
月白轻轻牵起她微凉的小手,无奈地摇头:“丫头,怎么又呆?”
汐语如梦初醒,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屋里走,犹豫再三,终于轻声问道:“月白,你有兄弟么?”
月白的脚步骤然停顿,眉梢微微一挑,眼底闪过一抹难辨的情绪:“不会又想勾个新欢?”
汐语闻言一愣,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无辜,小脑袋顿时摇得如拨浪鼓般:“我哪有。”
月白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如羽毛般拂过她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若再去勾人,就把你绑到床上。”
夜幕再次降临,药浴过后的汐语被月白抱回床上。
她刚盖好被子,还未等闭上眼睛,眼前便被一阵阴影笼罩。
月白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一整日心不在焉,想那几个兽人了?”那语气凉丝丝的,醋意几乎要溢出来。
汐语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唇。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月白的吻霸道而炽热,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
呼吸交缠间,火热的大掌探入宽大的浴袍,微凉滑腻的肌肤在他的触碰下泛起细密的战栗,仿佛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将两人一同卷入欲海的漩涡。
就在她快要窒息之时,月白终于放过了她的唇舌。
可还未等她喘过气来,新一轮的攻势又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