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是想得确实很好,但当她真正去实践时,才惊觉现实远比想象来得残酷。
她和池雪都未曾料到会出现这样一种状况——旁人压根对她所言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
“啥?她刚刚说啥?”
“她说那根本不是她爹,两个班主都是骗子。”
“怎么可能呢?”
“是呀!是呀!刚刚班主可是哭的情真意切呢!”
……
人群沸腾起来。
同样让阮如是没料到的还有张彪。
他居然没有怒不可遏的火打她。
“阿如啊,你瞎说什么呢,是不是烧糊涂啦?
你现在这么闹腾,不就是因为昨儿个没依你,没给你买你想要的东西吗?
那不是爹没钱嘛!”
看着张彪又开始飙演技,阮如是有一瞬间是懵的。
这不对劲!
很不对劲!
事情为什么没有按照原先设定好的展呢?
不过,阮如是也没愣多久,因为她深刻的明白,今天要是不能顺利逃走,她绝对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于是阮如是连忙大声反驳道:“胡说,你才不是我爹,你和刘二狗把我们抓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赚钱!
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啊!”
阮如是心急如焚,扯着嗓子高喊。
可她刚刚病愈,嗓音虚弱,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完全无法压过那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就像一颗小石子砸进浑浊的泥塘,激起的涟漪还没漾开,就被更大的声音彻底吞没。
哑巴帮刘二狗捡完地上的钱,见阮如是这边出了状况,立马过来帮忙。
他那张木雕似的脸毫无表情,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阮如是,然后伸出手,死死的钳住阮如是的胳膊,不让她闹事。
人群的议论声还在嗡嗡的响着,如同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盘旋。
“啧,你们看那班主爹真可怜呀!”
“可不嘛,养个丫头片子就算了,为了给她看病累死累活的赚钱,结果养出个白眼狼来。”
“对呀!要不说还是得生儿子,女娃子赔钱货就算了,关键对她好点都知道南北了……”
阮如是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她拼命挣扎,细瘦的胳膊在哑巴铁钳般的大手里徒劳地扭动,像只被钉住翅膀的雏鸟。
她的病体刚刚好转,本就虚弱,这点力气在哑巴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哑巴粗糙的手像生铁一样箍着她的上臂,五指深深陷进皮肉里,留下青紫的指痕,拖着她毫不费力地往后拽。
她踉跄着,几乎是被悬空提着,脚尖在泥地上刮出两道浅浅的痕。
“放开我!
放开!
你们信我!
他是骗子!是拐子!”
阮如是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边挣扎边跟周围的人解释,企图让围观的人施以援手。
“放开!阿如!”
“放开阿如姐姐!”
池雪和草儿见阮如是被哑挟制,连忙上前帮忙。
可哑巴的力气大她们是早就有预想过的。
如今真正对上后现,自己想的还是少了,哑巴比她们想象的力气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