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朝廷拨下来给闽江平复水患、兴修水利的银子啊!他们、他们怎么敢的……”
晖聿又后怕又纳闷。
“没什么不敢的。”江舟轻轻阖眼,“到底是太子,监国数年,积累了不少经验,自然也养肥了胆子。也就魏衍之是个憨货了,真以为自己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却不知魏长山从未真正放心过他,我也是奇了,陛下从未这样疑心,为何……皇后所出的嫡长子竟然天生城府这般深沉。”
晖聿一声长叹,翻了个身,没有再说话。
这些时日,他们领着人在暗中调查。
魏衍之所行之处,就有江舟的身影。
他行事隐秘,作风果断,身手更是高绝。
带在身边的,包括晖聿在内,全都是个中高手,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不会比赖晨阳差,这样一支队伍,是江舟亲自调教出来的,尽是心腹。
是以,办起事来效率也奇高。
魏衍之这边治理水患的进度才推到一半,江舟就已经收拢了不少证据在手。
这一夜,从魏衍之处拿到的关键文书,更是最关键的一份。
那是魏长山秘密写给魏衍之的书信。
魏衍之本该读过之后就销毁,却不知为何留了下来。
江舟命人模仿笔迹,重新誊抄了一份替换,如今真正的书信就捏在他手里。
睡梦沉沉,朦胧间,江舟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新婚妻子,又想起帮她安顿淮州众人的事情,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反复盘算着——待回京,他定要好好在媳妇跟前邀功不可,让她给自己狠狠亲一个。
懒妆梳洗,脂粉环绕。
又是一个清晨。
皇帝在灵韵夫人处起身。
灵韵夫人除了会容秀这绝技外,还有一手不为人知的本事。
一双纤纤素手替皇帝轻轻按揉着穴位,一路从额头到肩颈,把皇帝舒坦得忍不住眯起眼睛,待一阵酸疼过去,再睁开眼时,一派清明舒坦,整个人仿若又年轻了几岁,再无早起时的不快了。
灵韵夫人又亲自捧了香茗伺候皇帝服下。
美人温柔懂事,更能替自己解忧,皇帝自然更欢喜。
陪着灵韵夫人用罢了早饭,他才匆匆赶去上朝。
见皇帝精神焕,灵韵夫人一颗心总算安了不少,对着镜子照了照,却见鬓微微有些松了,忙又让宫婢过来替自己重新梳妆。
灵韵夫人身边还有几个从北原皇宫一并带来的贴身丫鬟。
她们都是她的心腹。
屏退众人后,一名为羽儿的丫鬟低声问道:“殿下,皇帝如今瞧着气色好多了,身子骨也比一开始硬朗许多,还是殿下有能耐。”
灵韵夫人笑了:“陛下毕竟都这个年岁了,我若不这般,如何能早日怀上身孕?在这大安后宫中,我毕竟是外族,我所出子女不可能荣登大宝,可若膝下空空,往后又能依靠仰仗谁呢?早做打算才是对的。”
“殿下明鉴,依殿下所见,那平川公主与元贞女君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