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清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要了两个勺子呢,放心,我很讲卫生的……很爱干净的。”
谢尽芜的眉头微皱,他分明不是在说这个。
叶清圆的眼睛亮晶晶的,昏暗的灯光也掩不住的灵动可爱。她轻声开口:“张嘴,一会儿该化了。”
琉璃台上正唱起戏文,咿咿呀呀的唱腔游丝般飘荡至厅内的每个角落。
谢尽芜矜持了两秒钟,还是乖乖张开唇,被叶清圆喂了一小口。
冰凉的甜意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好甜,细腻的冰沙很快化开。谢尽芜好不容易清明一瞬的思绪再度混沌起来,他的喉结滚了滚,随即眉心一蹙:“怎么有酒味?”
叶清圆迟钝地笑起来,笑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尝出来了呀?我往乳糖浇里倒了一点,如何,味道还不错吧?”
她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甜美,反倒染上了似有若无的倦懒:“是这里的招牌,名叫‘醉千钟’。我特意买了两壶,你瞧。”
谢尽芜的眼神落在杯盏中的酒液,目光霎时肃戾得仿佛要吓死人。
他从叶清圆手中接过酒杯,低头闻了闻,冷声道:“这种果酒入口时如糖水一般清爽冷冽,实则喝进肚子里才知后劲有多凶悍——你喝了多少?”
“你为什么懂这么多啊,你平时也喜欢喝酒吧?”
谢尽芜仍旧眉目冰冷地看着她。
叶清圆抿起唇笑了,没怎么当回事:“没事的,喝了小半壶,至今头脑清醒得很。”
“清醒得很?”谢尽芜的眉梢挑起,“那你怎么用起我的勺子了?这会儿不爱干净了?”
叶清圆怔怔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小木勺还好好地放在碟子里。
她方才所用,果真是谢尽芜的那只勺子。
谢尽芜皱着眉取过酒壶,入手极轻,显然空空如也。再取另一只酒壶,晃了一晃,仅余半壶。
他转过身看她,眼中陡然生出薄怒来:“回客栈。”
叶清圆还捧着那碗乳糖浇在吃呢,闻言大不乐意:“急什么,我没吃完呢。”
“喝这么多酒,你该醉了。”谢尽芜拽住她的手腕,待看清她脸颊浮起的浅红后,改口道,“不,你已经醉了。”
”
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从小到大还不曾醉过呢!”
叶清圆坚称自己没醉,并且非要抱着那半壶醉千钟回去。大庭广众之下,谢尽芜对她实在无可奈何,只好连人带酒壶一同打包出门。
甫一出鉴花楼的大门,裹挟花香暖意的晚风吹过一阵,叶清圆的脑筋顿时就生锈了一般,转不动了。
她的脸颊和脖颈逐渐发起热来,拿刚捧了乳糖浇的手心冰了冰,意识却更混沌了。
谢尽芜牵着她纤瘦的手腕走了几步,察觉她的步伐飘忽,忍耐了片刻,压下心头的火气,矮下。身子道:“上来,我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