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她和朋友聚餐疯玩的情况也不少,散场后同学之间互相送
送也是应该的,至于吐别人身上这种事,她倒是没有此类的印象。
她斟酌片刻,诚恳道:“还好吧,这没什么呀。”
谁料她话音刚落,谢尽芜的脸色立刻变了:“没什么?”
他那双殷润的眼眸瞬间变得深沉冰冷,像是雪山里的一泓冷泉。
常春藤似的缠着他的肩膀与脖颈不放,非要他抱着才肯老实。满身的酒气都往他身上扑,躺到了小舟上还不安分,又毫无防备地用手指去摸他的眉头和鼻梁。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堪称“越界”,可到头来,竟只是她口中的“这没什么”?
谢尽芜的薄唇抿起,瓷白的脸颊上很明显地染了一层怒意。
“笃”地一声,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了桌面上。
叶清圆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些许不知所措——他至于气成这样吗?
谢尽芜的心绪有些乱。
半晌后,他垂下目光,冷声开口道:“你还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吗?”
叶清圆神情茫然:“不记得了。”
谢尽芜深呼一口气,口中说“罢了”,眉宇间的烦躁却始终没有消退。
叶清圆是个有事说事,绝不闷着的性格,就在她还想追问的时候,窗外被雨水淋湿的青石巷里,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快速移过来,到了窗下,伞面上抬,露出一张满布沧桑的面容来。
那老人抬袖抹了一把额前的雨水,脸上尽显焦急之色:“二位,府中昨夜里出了大乱子!二位可否移步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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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过去,潘府的确出了大乱子。
廊下躺着两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
其中一块布已然被鲜血染透,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另一块白布却是干净得很,除了边角沾了些泥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血迹。
丫鬟与侍卫都低着头站在旁边,昨夜一事,让府里的氛围愈发沉闷死寂了,
潘淳玉负手站在一旁,浓密的眉皱得很紧,英俊的脸上满是燥郁。
管事祁仕业将油纸伞阖上,抬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禀报道:“二爷,人请来了。”
叶清圆与谢尽芜站在廊下,各自收伞,冲着潘淳玉略略颔首。
潘淳玉的眼下隐隐发青,眼珠也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好。他的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神情现出了短暂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