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后呢?
万一叶清圆对他感到腻烦了该怎么办?
他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留住她,叫她心甘情愿待在他的身边?
两种情绪在胸腔里疯狂撕扯。一道声音在渴求着她的垂怜与爱意,另一道声音却告诉他干脆将她禁锢在他的山馆中,一劳永逸。
叶清圆垂眼看那道挺拔的身影,心绪纷乱。
她明知他有些缺乏安全感,许多念头和委屈憋在心里不说,可总要想方设法去求证、去缠磨。
说到底,只不过想听她讲一句:“只有你。”
谢尽芜这种人,就算亲他一口也不会老实的。
要亲好多、好多次。
叶清圆转身下楼,靴底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隔着细密的雪帘望向他,轻声唤道:“谢尽芜。”
谢尽芜猛地回过神,一双乌亮殷润的眼眸顿时睁大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
她说:“谢尽芜,你是个幼稚的胆小鬼。”
关系那我们结契
谢尽芜没说话。
羞耻与惊骇交织之下,他直接傻在了原地,眼都不眨地看着叶清圆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她的神情从未像此刻这样严肃过,目光雪亮如利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心口。
他听到自己浑身血液倒流的声音,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冷。
他终于迎来了梦醒的那一刻,他会听到她满含厌恨与憎恶的声音,讥讽他的痴心妄想、得寸进尺。
世上不会再有人对他好。这不是早已既定的事实吗?
流光山馆被火烧穿了,他的父母葬身漫山的火海之中。溪边的那处茅草屋也荒废了,哑巴的尸体喂了鱼,楚姨悬梁自尽在那棵枣树,他流浪了足足两年,好不容易和雪球成为了朋友,雪球又被人下毒而死。
就连曾立于万人之上的希夷殿,也会被世家联合剿灭。
世间好物不牢靠,彩云易散琉璃脆。
与叶清圆的这段情,于他而言美好得就像毒物上的那层糖霜,好得让他不敢相信。他既渴望,却又踌躇着不敢再进一步。
他垂下眼睫,神情麻木得就像是尚未被宣判、却早已预知前路的囚徒。
意料之外地,叶清圆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方才说的话。
她握住了他的手,脸上隐隐地有些怒意:“大冷天的跑出去这么久,都不知道要穿厚点吗?”
谢尽芜垂着眼怔怔看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清圆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会儿。她抬手,温热的手心贴在他冻得冰冷的脸颊上,狠狠揉了揉。
这次真的使了很大力气,谢尽芜清隽皙白的脸肉被她蹂。躏得变形,可是他骨相皮相都生得太好,被她这样揉捏竟也不丑,反倒有几分叫她无可奈何的呆笨。
“把自己冻坏了怎么办?”叶清圆恨铁不成钢,“我这么喜欢你,你若是生病了,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谢尽芜犹疑着握住了她的两只手,大掌很轻松地将她的手包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