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那一树红梅,梅枝被积雪压得微弯低垂。叶清圆闪避不及,头皮忽然传来扯动的微痛,头发竟是被那坠雪的梅枝勾缠住。
她轻呼一声,叫谢尽芜停下,自己抬手去扯开那梅枝。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发是怎样与梅枝缠在一处,毫无章法地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手腕举着都酸了。
谢尽芜转过头看了一眼:“我帮你?”
他空出一只手,手指灵活地拨弄了两下,就将她的头发解开。
梅枝颤动,积雪落在她的脖颈,叶清圆顿时被激得缩起脖子。
她的脸颊却蓦地红透了。
先前谢尽芜用最标准的背人的姿势背她,掌心就托在她的大腿。此时他为了解开梅枝的纠缠,只能用一条手臂托住她,为了维持平衡防止她摔下来扯得头皮更痛,掌心就不可避免地托在了她的臀上。
叶清圆脸红,捶了捶他的肩膀:“不正经。”
“怪我。”谢尽芜无奈认下,并诚恳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
他背着她往卧房里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梅花上的雪水煮茶也很好,回去取一些,你尝尝味
道,好吗?”
叶清圆心下一动,慢慢点头。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带她一起去流光山馆。
那里的红梅树有灵气滋养,花开的时候漫山都是清冽的红梅香。
可是流光山馆不是已经被烧毁了吗?还是他有别的打算?
进了卧房,谢尽芜才终于将她放下来,解开她沾满了雪的大氅,抖掉雪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他一回身,就见叶清圆坐在床榻边,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看。
房里燃了灯,温暖的烛火,却不是特别明亮。
谢尽芜轻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靴子里进了雪,很冷。”叶清圆的眉皱起来,委委屈屈的,“我的左脚要冻得麻木了。”
谢尽芜的脸色顿时变了:“怎么不早说?”
他走到床榻前,掌心托住她的左腿,褪下了她潮湿冰冷的靴袜,就见那靴子里堆得好多雪,还没化呢,已经快要结成冰。
她莹白的脚掌竟都被冰得没了血色。
谢尽芜的眉心蹙起,神情立时就有些不悦。
他将她另一只脚的鞋袜也脱了,又将温炉挪过来给她暖着,起身去打了一盆热水。
他握着叶清圆的脚踝放进热水中,手掌的力道无意识地重了些,冷声道:“我看你倒是很能忍。”
叶清圆被他攥得有些疼,忍不住轻呼出声。谢尽芜一顿,再下手时动作就轻了许多。
他本来身量修长,肩宽腿长,却坐在一只小矮凳上,连腿都伸不开。掌心掬了一捧热水从她细瘦的脚踝淋下去,那冻得发白的肌肤终于泛出点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