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呼唤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听起来有些遥远,祁碉听不真切。
真正占据她全部的心神的,是一种濒死的恐惧。
模糊的视野中,有一个边缘发白的人影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祁碉想抬手却格挡,却发现自己的手只有核桃一样大小。
原来在这个梦里,她是一个婴儿。
在窒息感中,祁碉疯狂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却只能在隐约中,看清那个凶手脸颊一侧,似乎涂着一串编号。
是仿生人?
可仿生人怎么会伤害人类呢?
祁碉在惊恐和迷惑中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绿色的植被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离开了莱克斯的家,搬到了缪意菱的家中。
她下意识地想要搂住床上的铁饼,却又想起铁饼和缪意菱根本就是一个人,缪意菱睡在自己的隔壁,铁饼当然也不会出现在她的床上。
就连意廷也被缪意菱暂时收回了精神域内。
祁碉喘了几口气,惊恐和濒死的感觉却迟迟无法消下去。
她闭了闭眼,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到缪意菱的房门前,缓缓坐下。
想着背后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羁绊最深、也最爱自己的恋人,祁碉用背抵住缪意菱的房门,心中渐渐有了实感。
在精疲力竭和困倦的双重作用下,她又睡了过去。
人皮
祁碉是被手腕间的震动唤醒的。
当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带雨林的景色。
繁茂的绿色枝叶和舒展蔓延的藤萝映入满眼翠色,一束温和微黄的暖光打在她的脸颊和颧骨上,让她恍惚之间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时间和世界。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右手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祁碉不自觉地扯了扯,换来了身边生物一声不满的低沉喉音。
她愣愣地向右边看去,发现一只黑色的大型犬正趴在她的身边,尾巴和身子之间形成一个弧度,正好将祁碉若有若无地圈进怀中。
大型犬收敛了尖锐的獠牙的具有威慑力的姿势,只用一双沉静的、泛着橙红色光晕的眼睛盯着祁碉。
祁碉愣愣地说:“铁块,啊,不——”
她终于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改口道,“意医生。”
大狗眨了眨眼,身形缩短。
瞬息间,床边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黑发女人,一双狭长沉静的眸子看向祁碉:“睡得好吗?”
明明是恋人,明明之前都睡在一张床上,但目睹了缪意菱从大狗变成一名漂亮女性的过程后,祁碉却莫名感到有些羞窘。
“嗯,”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盯着床的边缘说道,“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