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断在喉咙里,祁碉怔怔地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青筋突出,皱纹粗糙的手。
路易莎像从沉寂中苏醒过来一样,缓慢地动了。
先是头微微抬起,然后是双手向前伸举过头顶,指尖扣住地面,指腹几乎弯曲,关节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她匍匐在地上,用双手支撑着在地上爬行,肘部向外突出,整个动作非常别扭,像是骨头在施力,肌肉却拒绝受力。
像是一只被拦腰斩断的水鬼,又像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类人怪物。
虽然表情看起来痛苦又狰狞,但却始终一言不发,连一声气音也没有。
女人歪歪扭扭地从祁碉身边挣脱,拽住了齐勉的裤脚,不肯放手。眼神淬满怨毒,歇斯底里,和初见时的斯文有礼完全判若两人。
是谁
祁碉将在垃圾管道发现的废弃义肢,以及缪意菱的医疗器械抱进屋门的时候,路易莎已经被缪意菱和齐勉协力搬上了床。
路易莎虽然失去了双腿,但她身上的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甚至衣物整洁,泛着一种清新的香味,像是才被洗过。
她的头发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是干净蓬松的,像是刚刚洗过。
从发现她的位置看,路易莎原先就是躺在床上的,因为嗓子的肌肉被某种药物麻痹地松弛到说不出话的地步,所以只能用手拍墙试图引起注意。
在发现没人过来之后,她又尝试着依靠双手自己走路,却依旧因为松弛的肌肉而寸步难行。
直到祁碉等人进屋发现她,路易莎都一直尝试着向唯一一扇不是面对生态层,而是通往真正外界的方向移动。
祁碉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往门口走廊的方向移动呢,我们发现她就可以救她了啊。”
缪意菱将缓解肌肉麻痹的解药灌进注射器,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针管。
“也许躲得就是我们。”她轻飘飘地说道,“至少是我们之一,或者之二。”
祁碉茫然地看看身后几个人:看到路易莎后满脸惊慌不忍的齐勉,好奇地蹲在床边的盛鹿嘉,还有面无表情的仿生人小雅。
“是谁伤害了你,你还有印象吗?”祁碉问。
路易莎被放置在床头,无力的喉咙无法吞咽,导致口水顺着她的嘴角留下来,被站在一边的仿生人轻轻用手帕擦去。
她的眼珠也随之来回转动。
“不,不知道。”路易莎说。
气声中夹杂着一种极其短促的哨音,足以证明她还没有从麻痹的状态中恢复。
“不如我们报警吧,”祁碉建议到,“现在已出现具体的受害者了,警察肯定得受理这桩案子。”
“”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向祁碉谁也没搭腔。
祁碉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向后缩了缩脖子:“怎么,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警察的存在?”
“已经没有专职的了,现在是军队的人接管巡逻和侦查业务,民间还有以私人侦探为职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