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会爱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爱人。
他离开那一晚,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他懂了。
那个眼神,是在不舍,是在期盼。
不舍他的离开。
期盼他们的重逢。
宿池心神俱颤,视线里人已经走到拐角了,宿池张嘴,想要喊裴听寂,却还未出声,声音消匿在喉咙里。
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大同桌,正回身朝他挥手。
“小同桌,晚安呐~”
灿烂无比的笑容,宿池不自觉跟着扬起笑容。
腊月二十七晚。
宿池曾无数次想过这一晚,他会不会彻夜未眠,会不会深陷梦境,更严重点,会不会历经生死……却从未想到他会很平常地同裴听寂道别,回家,洗漱,睡觉。
甚至,一夜无眠。
腊月二十八。
小年前一天。
警察局来电话了。
沈德华被捕。
因为他想起了他远在乡下的父母,这是冠冕堂皇的话,覃队长告诉宿池,沈德华是没有钱了,逃不了,所以回家找两个老要钱。八九十岁的高龄,因为沈德华,小年前一天离世。
宿池只听着,平静至极,半晌只来了一句——那挺好的,方老师应该在等着你过年。
而后,对方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被挂了电话,宿池有些意外,打过照面还以为是那种覃队长沉着冷静的。
他在阳台待了一会,阳台不同于室内,寒风瑟瑟的。只待了一会,他脑袋便愈发清楚,所有的事抽丝剥茧后,只指向了杜钰。
裴颂歌的死不是意外,裴听寂的生病流浪更不是意外。
杜钰,是谁?
仅一个名字,难查。
但,不是查不出来。
宿池向来不怕麻烦,当他把所有的死路堵上,他还就不信了。
裴听寂活不下来。
同蒋临发了消息,宿池才转身回屋。
客厅,裴听寂在霍霍饺子,裴颂歌腾不开手,怒吼声也没有制止住,抬脚就是踹。裴听寂灵活一躲,再次捏了一个不成型的饺子,瞅见宿池,张嘴就是喊:“同桌!快看。”
宿池昧着良心,“挺不错的,独一无二。”
闻言,裴听寂眉毛一扬,“谢谢夸奖。”
宿池嘴角抽抽,几步走过去,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姐,我帮你擀皮。”
“行啊。”
裴听寂手上的动作快了些,“你小姨还没有哄好她男朋友吗?”
宿池摇头,“还在哄着。”
两人在一起十八周年,他小姨忘记了,只顾着他的事了,此外,经常和裴颂歌约着一起出去玩,最后,惹得对方生气了。
只能飞回去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