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炳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话,只好说起生病的事情。
“可是我会传染给你。”
“医生说是因为你太疲劳了,免疫力低下才会得流感?。我睡得足足的,不?会有事。”苏浣摆了摆手,“再说了,和你待了一整天,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谢炳哑然?,只好耳尖通红地?任由苏浣把?他推入被窝。
苏浣安顿好他,自己则去外面找烧水壶。
谢炳听着她发出的声响,时而清脆,时而窸窣,恍惚间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闷热的夏天。
彼时他还是个没见?过父亲的孩子,和母亲蜗居在这里,相依为命。
他着了凉,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却又忙前忙后地?给他冲药。
大脑混沌,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喂,谢炳,吃完药再睡。”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隔着时空,在这一刹重叠。
冷静期第20日(3)过往。
苏浣坐在床边,目光时不?时轻扫着谢炳那耸立俊朗的眉眼。在昏暗中,他?的轮廓像绵长的海岸线。
窗边偶尔响起的浅浅风声,仿佛一阵细小的海浪扑打?而来。
谢炳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而均匀。
在确认他?已经睡着后,苏浣站起身走了出?去。
时间还早,她并无睡意,便在巷子里溜达起来。
这里是谢炳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想试着去多了解一些。
住在巷口的阿婆依旧坐在门前,抬头望着天空,身后破旧的小屋里传来游戏声和?男人的几?句怒骂。
今天天气?不好?,月亮藏了起来,星星也稀稀拉拉的没有几?颗,可阿婆却仰着满头白发?的脑袋看个不?停。
“阿婆。”苏浣走到她身边,柔声叫了句。
年?过古稀的老人家回过神,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很是慈祥。她拍了拍身旁始终空着的藤椅,示意苏浣坐下。
“阿婆,还不?睡觉吗?”苏浣坐下,藤椅吱吱叽叽地闹腾了几?秒。
“再多看几?眼,过两天就看不?到喽。”阿婆的语气?里满是感慨。
苏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婆用宽和?的目光看了她两眼,没有任何责备,语气?亲切得就好?像在和?自?家小辈说话。
“看来小炳还没和?你说,这个地方太老喽,要被拆掉了。一个礼拜之内,我们都得搬走。”
她转过身看了眼自?家的老房子,眼中满是眷恋。
“拆迁嘛,小辈们自?然是很乐意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突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就算房子被拆掉了,回忆是拆不?掉的。”苏浣安慰道。
阿婆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
“生活嘛,总归是越过越好?的。”